林招雲愣住:“那、那是個意外?”
簡宴西哼笑了聲:“事實上他從不喜歡朝陽,也沒有這個習慣,至少以前合作的時候沒有。”
“那……”林招雲額間又滿是細汗。
“他早就知道了。”
“而且暗中幫助黑粉潛進來。”
林招雲連腳底心都涼了,四肢不自禁蜷起來:“他和聞尋,不應該有衝突才對……”
“他在圈內混,早就練出鑒寶的眼神,順手推這樣—件事,他沒有任何壞處。”
“還能除掉一個潛在對手。”
似曾相似的一幕。
嚴格意義上,全員反派。
林招雲咬了咬唇,睫毛斂著,縮了起來攏住被子,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毫無預兆,簡宴西猝然俯身上來,鼻尖幾乎快要抵到林招雲的側臉,林招雲短促地叫了聲,連忙去推拒。
“簡、簡導,別這樣……”
“我只是聞聞。之前我就覺得你身上有點體香,聞起來很舒服。”
簡宴西又快又急的呼吸打在林招雲的側頸上,甚至有點像隻熱情的大型犬。
“喜歡聞綏那種?”
林招雲猶豫了下就抿著嘴搖頭。
還在想要怎樣脫身,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下一刻,門被暴力踹了進來。
來人竟然不是聞綏或者聞尋,而是池野。
他手上拿著一柄刀具,不算大,林招雲驚恐地盯著他,心想難道他要用刀來對抗子彈?
簡宴西慢慢站起身,掌心從毛毯中收回,指尖像是還殘留那種細膩的膚肉感似得。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池野。
“蠢嗎?”
池野根本不出聲,動作極快,幾乎在燭光下看要看不見,留下殘影。
林招雲“啊”地輕呼出聲嗎,猛地閉上眼,等待槍響的聲音。
只是他閉上眼好幾秒,卻沒有聽到任何,只有一些擊打聲。
池野冷笑:“四發,你全打光了。”
林招雲出了渾身汗,再真開眼時,因為一隻腿有傷的簡宴西落了下風,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承受的工具,反擊回去。
……
林招雲趁著兩人激鬥,—口氣跑出走廊,幾乎跑得缺氧。
他想去找聞綏,但又不敢發聲音,走到樓梯護附近,忽然發現在樓梯旁的暗處有一點光亮。
他嚇了—跳不敢靠近。
直到對方慢慢從燭火的陰影裡走出來。
男人長發披散在身後,叼著煙頭,衝他招手,煙頭的亮光在黑暗中像是一個指向標。
“聞、聞綏嗎?”
“嗯,下來,我正要去找你。”
林招雲朝聞綏走了過去,他慢步將他帶到門口,門外黝黑一片。
大廳還留有一盞蠟燭,隱約可見對方的面孔。
林招雲正要問問題,聞綏忽地從身後猛地擁住了林招雲,箍著他細窄的腰腹,就像是抱玩偶那樣,緊緊擁著。
他似乎想要從後側捏住他的下巴掰側過來,親林招雲。
“林招雲。”
一點點的煙草香先彌散了過來。
林招雲推拒著就要躲,但是被強健胳膊攏住,只能抿著嘴偏開頭,掌心抵著他的下巴:“聞、聞尋,聞綏呢…”
聞尋的動作凝住,忽地笑了起來:“你認得出來呀。”
“嗯……”
聞尋—把撤掉頭上的長發,露出那顆淚痣。
“其實我們也沒那麽好認,要不然也不會過去六年都一直沒有人察覺,發現我哥在調查才察覺。”
林招雲下意識就抿著唇往黝黑的樓上看。
“你在擔心他?”聞尋忽然湊近,他幾乎和聞綏一模一樣的容貌,還是讓林招雲頓了一下。
林招雲輕輕點點頭。
聞尋笑了聲說:“真羨慕我哥哥。”
“什麽?”
聞尋仰起頭閉上眼,突出一口煙霧,煙霧中他面容變得晦暗模糊起來,輕聲呢喃:“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就好了。”
林招雲有點局促,找了個話題:“你、你的腿怎麽還沒好…”
聞尋蹲了下去卷起了褲腿,林招雲看見一條長長的像是蜈蚣的傷疤從小腿蔓延到膝蓋上十公分處。
他光潔修長肌肉線條流暢的腿變得極其醜陋。
“那天掉下來,下面有尖銳物,刺傷了,因為是殺青鏡頭,隨便包扎了一下就繼續上。”
“韌帶受損,永久性。”
林招雲愣住,好一會才說:“但是很疼吧……”
聞尋肩膀細微一震,”不覺得醜?”
這對聞尋來說一直是很難接受的瑕疵,他甚至想到過要截肢。
林招雲搖頭,指尖輕輕地碰了一下鼓起的傷疤。
聞尋深深看了一眼林招雲,沒再說什麽,而是給林招雲套上了一套型號過大的衣服和魚雨衣,遞給他雨傘。
“東岸,有船,今天之內離開,之後天氣狀況還會惡化。”
說完他撚掉了香煙,扼住林招雲的下巴尖,在他反應過來要縮脖子之前,狠狠地在林招雲側臉留了一個帶著煙草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