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不忍,只有謝安冷冷望著那一邊,根本無法融入也無法理解眾人的情緒。
“畜生!赫連庸真是的畜生!”楚聞風咬牙罵道。
與此同時,方才離開的修士也帶著各自的弟子趕到了赫連氏,其中還有不少聽見了風聲,要來一探究竟的修士。
鄧風鳴身為逍遙門弟子,可以說是在場眾多仙門中最有聲望的一個,眾人跟在他身後,浩浩蕩蕩地闖進了進來。
當看到自己的佩劍落在謝安手中時,他神色一滯,瞳孔驟縮。蕭尋此人睚眥必報,自己傷了他,他勢必不會放過自己。
鄧風鳴腳步遲疑下來,卻礙於身後跟著眾多弟子和修士,他不得已硬著頭皮走上前。
“赫連家主,你果真脅迫門中弟子修煉邪術?”
“簡直太可恥了!我等定要將此事上報到百門,讓他們取締赫連家參加仙門大選的資格!”“啊——赫連諸做了什麽?他殺了自己的師兄?”
“我沒有!我沒有!”赫連諸近乎癲狂地叫喊起來,“我沒有殺大師兄!不是我……不是我!”
“諸位請不要輕舉妄動!”葉長萱出面阻止了眾人的靠近。
赫連庸目光陰沉地看著趕到的眾人,聲色冰冷:“是你們非要逼本尊趕盡殺絕,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赫連諸臉上爬滿黑色紋路,眼眶裡泛著血絲,帶著無盡的恨意,抬頭看著背對自己的赫連庸。
是你……
是你殺了大師兄……
都是因為你!我要殺了你!
竊取赫連決兩人命格後,赫連諸修為突飛猛進,雙瞳泛著猩紅的色彩,像瑪瑙一般,腦海裡的所有聲音在頃刻間消失,只剩下一個念頭:我要殺了他!
靈脈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打開,他渾身包裹著一團白色蒸汽,徐徐飄向半空,緊接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站了起來,拾起掉落在腳邊的破雲槍,墨發凌亂不堪,雙瞳早已被血色和紋路覆蓋。
獵獵疾風吹動他的衣袍,風雲在他身後攪動,他每往前踏出一步,滔天的殺意便洶湧一分,手中的破雲槍仿佛察覺到主人荒蕪的心境,發出一陣悲哀的鳴動。
眾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赫連庸卻輕蔑地勾唇一笑,“諸兒,動手吧。
話音剛落,原本緩慢踏向赫連庸的少年腳步一頓,身體竟直接騰空而起,掌中破雲槍氣勢如虹,掃出一道勁風,身體越過赫連庸擋在了眾人面前。
破雲槍並非凡物,在空中震起的余浪驚退了眾人。
楚歸意見狀,神色凝重道:“赫連諸心魔太深,已經被完全控制了。一個赫連庸我們尚且不好對付,如今再加一個修為精進的赫連決,怕是更加難如登天。”
幾位不明真相的弟子拔劍朝赫連諸攻去,被其破雲槍輕而易舉挑翻。
“那該怎麽辦?赫連諸這傻子,幹嘛等那個老混帳把話說完?”謝書辭不禁罵道。
楚聞風也一臉晦氣道:“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將殺了他,就算激怒赫連庸也並非死路一條,如今還白白搭上兩條性命!”
楚歸意搖頭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赫連庸在落坊城外布下陣法,如今怕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城內修士聯手對付赫連庸並非全無勝算,只是赫連諸以身為陣,每殺一人,修為便精進一分,必須盡早將他解決。”
另一邊,赫連庸已經操縱赫連決展開廝殺,盡管在場修士眾多,就算聯手也僅僅與他打得不相上下。
“書辭,此地太過危險,你帶謝小公子先行離開,回滿江堂後另想辦法。”楚歸意道。
謝安似乎也無意多留,扣住謝書辭的手腕,便想將他帶離這個地方。
“等等——”謝書辭搖頭道,他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用,恐怕只會添亂,“我想把赫連決和陸姑娘的屍首帶走。”
楚歸意一怔,神色複雜道:“書辭,倘若今日赫連諸死在這裡,他們的屍首也會跟赫連諸一起泯滅於天地間。”
謝書辭神色一黯,他真的不知道這個什麽狗屁天道到底在想什麽?!什麽是法則?什麽是規矩?它憑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地抹除一人的存在?這裡面最應該被抹除的不應該是赫連庸嗎?
“傻逼天道。”謝書辭咬牙罵道。
他三下五除二地把小佩囊取下來,塞給楚聞風,“我和謝安留在這裡沒什麽用,丹藥你們應該用得上。”
楚聞風愣了愣,“你……”
“別廢話,老子以後能煉出更好的。”謝書辭從佩囊裡將青銅藥鼎拿了出來。
藥鼎煉化伏龍法器需要大把時間,鼎內如今還閃現著些許金光,伏龍法器還未被煉化。
謝書辭帶謝安從人群後方離開,剛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身後赫連庸說:“諸兒,盡情享受吧,說不定殺了這些人,你的修為將在修真界無人匹敵。”
謝書辭牙關一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許是湊巧,赫連諸正好面朝著謝書辭的方向。當他抬起頭來,淚水從滿臉的鮮血蜿蜒而過,臉上的神情悲傷與絕望交織,破雲槍在他手中不住顫動,不住發出悲鳴。
謝書辭心臟一抽,一股極其強烈的憤怒在胸膛蔓延開來,讓他不由地站定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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