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將目光移到了謝安身上。
謝安雙手環臂背靠著屏風,略微低著頭,長睫垂下,看不清神情,也並沒有打算為他們答疑解惑。
楚歸意沉吟片刻後,說道:“若謝小公子說得不錯,那此事另有隱情。我與赫連決曾是舊相識,交情……相當不錯。”
“大師兄,是你在外歷練的那幾年嗎?”楚聞風問道。
“不錯。赫連決成為首席大弟子不過十四歲,在一次仙門大選上,他手持破雲槍一路過關斬將無可匹敵,就算是當時的逍遙門首席大弟子都惜敗在他手中,雖然最後家族勢力不敵其他幾個州的大仙門,沒能成功進入浮屠境,也算是大出風頭。”
謝書辭驚訝地說:“他這麽厲害?”
楚歸意點頭道:“在赫連諸出現之前,他也是赫連氏難得一遇的人才。”
“那和蕭尋相比呢?”謝書辭忽然問道。
楚聞風翻了個白眼,“蕭尋蕭尋蕭尋,你怎麽老是扯到他身上去?你到底是害怕他還是喜歡他?”
聞言,一直默不作聲的謝安將頭抬了起來,目光有意無意地往謝書辭的方向看了一眼。
謝書辭縮了縮脖子,“我喜歡他?我不想活了啊?”
謝安臉色微沉,將頭偏開了去。
楚歸意搖頭道:“當今世上恐怕找不到第二個,能與蕭尋相提並論的人。”
謝書辭心想那可不是,人家可是作者的親兒子。
楚歸意繼續道:“仙門大選結束後不久,赫連諸忽然名聲鵲起,不僅天賦絕佳,修為更是突飛猛進。赫連決本不是在意聲望之人,卻在不久後選擇封印破雲槍,從此一蹶不振,甘願被赫連諸的光芒所掩蓋,世人都說,他是天賦不如師弟,受到了打擊,才自甘墮落。如今看來,事實恐怕並非如此。”
謝書辭皺著一張臉,努力回憶原書中的劇情,可惜他當時看得不仔細,一目十行,印象深刻的只有蕭尋的殘忍行徑。
說到這裡,楚歸意情不自禁地歎了聲氣,“我同他便是因此事生出了隔閡。”
謝書辭感覺自己就像在玩一個解密副本,十分好奇事情背後的真相和因果關系,他看向謝安,問道:“謝安,你還聽說過其他什麽事嗎?”
謝安淺淺搖頭,表示沒有。
“他們赫連家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楚聞風聳肩道。
“你不懂,人類的好奇心那是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的。”
雖說謝書辭和楚歸意心中疑惑,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此事便暫時擱置了下來。
第二日,謝書辭等人起了個大早,還沒吃上早飯,就被赫連決帶回了赫連家。
說是合歡宗的幾位長老半夜就趕到了落坊城,早已等不及要為自家弟子的死討回一個公道。
赫連氏與一般仙門不同。
他們沒有屬於自己的仙山,而是坐落在落坊城的正中央,仿佛一個泉眼的位置。
門前有兩根金塑的柱子,裡面是幾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一看就是有錢人的派頭。
“庸俗。”楚聞慢悠悠跟在最後,兩手枕著後腦杓,目露不屑,十分看不上赫連氏的大手筆。
“這要是扣一塊金磚下來,得賣多少銀子啊。”謝書辭滿眼羨慕地看著兩根大金柱。
“謝書辭,你就是個大俗人。”
“俗犯法啊?”
赫連決繞過兩座小殿,將四人帶到一座大殿前。
他敲了敲門,駐足,“家主,人到了。”
“進來。”
赫連決推開殿門,殿內的畫面映入四人眼簾。
從衣著上來看,大殿內至少有五家仙門宗派,他們一個個神色嚴肅,同時將視線聚集在了四人身上。
在場每一位修士在修真界都有一定的地位,身上濃厚充沛的靈力幾乎在一瞬間朝謝書辭等人壓了過來。
“書辭,用靈力護住你和謝小公子。”楚歸意在後方低聲提醒道。
謝書辭原本感覺身上壓著沉甸甸的石頭,一聽楚歸意的話,立刻運轉體內靈力,將自己和謝安包裹在其中,果不其然,身體上感覺到的壓力頓時降低了不少。
但是面對精神上的壓迫,感謝書辭無法避免。
這些上位者,個個目光如炬,在四人身上不斷遊走試探,謝書辭有種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堆裡的感覺,不自覺地往謝安背後縮了兩分。
再看其余三人,皆是一派鎮定,在赫連決的帶領下,不卑不亢地走進了殿中。
鄧風鳴坐在右側,一見到謝安,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鄧風鳴手心裡不住地冒汗,要是成功便罷了,若是失敗……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家主。”赫連決朝主位上的男人拱手行了個禮。
男人身邊站著一位弟子,正是赫連諸本人。在這種時候將赫連諸帶在身邊,可見赫連家主對他的倚重。
赫連諸似乎早就習以為常,甚至代俎越庖:“師兄,你先下去吧。”
面對赫連諸如此輕視的態度,赫連決面不改色,低頭應“是”,便默默退出了大殿。
“真窩囊。”楚聞風嗤鼻道。
赫連家主瞟了赫連諸一眼,卻並未做出批判,默認了赫連諸行使他的權利,隨後對左側的幾位紅衣女子道:“人帶到了,幾位可有什麽想問的?”
謝書辭好奇地往那邊望了一眼,大約是修煉方式的緣故,她們和謝書辭想象中的長老完全不一樣,看起來全是妙齡女子,容貌冠絕,皮膚紅潤,身段像楊柳,斜斜地靠在椅子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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