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諸為何會以身為陣?這可是要神形俱滅的!沒有修士會傻到這種地步!”
謝書辭道:“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麽隱情?為了一點資質,就讓自己神形俱滅,我感覺赫連諸沒有這麽傻。”
聞言,謝安怔了一瞬,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用手摩挲著謝書辭的後頸,唇瓣微動。
傻嗎。
讓自己神形俱滅,是種很傻的行為嗎。
面對眾人的談論聲,赫連決沉了口氣,看向赫連家主。
“家主,事到如今,放棄吧,不要再傷害小諸了。”赫連決歎息道。
“閉嘴!半年後就要開始仙門大選,你讓本尊放棄什麽?”赫連家主冷笑道。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似乎也必要隱瞞,索性不再否認。
“什麽意思?”
“赫連諸不是自願的?”
赫連決看向眾人,也無意繼續隱瞞,沉聲道:“當年我在仙門大選中落敗,與遷入浮屠境的機會失之交臂,可我萬萬沒想到,家主為了進入浮屠境,暗中讓七歲大的小諸修煉了祭身陣。我那時……未能及時發現,等我知曉時,已經晚了。”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我沒能力阻止家主,便只能封印破雲槍,絕不再為赫連家做任何事。可是小諸他是無辜的,我對他有愧,倘若我再強一點,他就不用遭遇這種無妄之災。所以,我仍然留在赫連家,之所以不將此事公之於眾,是我清楚,事情一旦敗露,家主必定會將罪名推到小諸一人身上,再借機將他誅殺,死無對證。”
赫連諸呆住了,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赫連諸怔怔地看著他們,恍然搖頭,“不會的,家主不會這麽對我,我沒有煉邪法,我沒有……”
他多麽希望家主否認,否認他的修為、他的資質,都是從別人哪裡偷而來的。
可是,他心中最後一點希望落空了。
赫連家主勾起一抹冷笑,“阿決,你自己知道便罷了,為何要讓其他人也知道呢?這不是,要讓我將他們一並解決了嗎?”
他話音剛落,腳底下的伏魔陣忽然“轟隆”一聲,地面仿佛被撕裂,割開無數條縫隙,眾人一驚,正要離開時,赫連家主靈力催動伏龍法器,陣法再次轉化,形成一個巨大的天穹,直接將眾人連帶著地面,蓋在了其中。
謝書辭眼前一黑,下意識抓緊謝安的衣服,後者將他往懷裡一攏。
“噗嗤——”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聲利器刺穿血肉的聲音。
“大師兄!!”赫連諸絕望的聲音在天穹中回蕩起來。
眾人皆是一驚,回過神來後祭出靈珠,照亮了天穹下方的畫面。
只見赫連諸抽出腰間佩劍,從後方直接刺破了赫連決的胸膛,鮮紅的血液順著劍刃滑落到劍柄處,浸濕了他的掌心,他面上寫滿驚恐與絕望,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突地又將長劍抽了出來。
“噗——”赫連決身形一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身體往前踉蹌兩步,攥緊手裡的破雲槍,才勉強站穩了身形。
“我……不……我不是故意的……”赫連諸神色慘白,拚命搖頭,想扔掉手中沾滿大師兄鮮血的劍刃,可手指根本不聽使喚。
“冷靜一點……”赫連決轉過身,安慰地朝他笑了一下,可下一刻,赫連諸掌中長劍一動,挑斷赫連決右腳腳筋,他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半跪了下去。
赫連家主站在天穹外,冷冷望著自己昔日的兩位弟子,“既然諸位知道了真相,本尊必定不能讓諸位活著離開。諸兒,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被控制,好好享受一下殺戮的滋味,只要殺了他們,整個修仙界恐怕再也無人與你匹敵。”
說完,他轉身徑自離開。
“不……”赫連諸眼神空洞絕望,“不要……”
赫連決強忍著疼痛抬起頭來,提醒道:“小諸,封閉靈脈,不要被他控制。”
“大師兄,我……”
“愣著幹什麽?等赫連諸徹底失去理智修為大增嗎?”
“天穹由伏龍法器所化,我們根本出不去,想活命就殺了赫連諸!”
就在眾人紛紛襲向赫連諸時,赫連決破雲槍向前一橫,氣勢如虹,擋回了所有攻擊,“住手!”
鄧風鳴趁亂摸到謝書辭等人身邊,手持一把淬毒的暗器,直直擲向了謝安。
謝安沒受伏魔陣影響,說明他體內並無靈力,雖不知其中緣由是什麽,但是這對鄧風鳴來說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只要趁亂殺死謝安,就算他葬身在此地也算值了,至少替逍遙門鏟除了一個大危機。
可暗器還未接近謝安,在半途就被一把飛匕釘到了地上。
鄧風鳴一驚,看向輪椅上神色冷肅的楚歸意。
謝書辭注意力全在赫連諸那邊,沒發現身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鄧風鳴。
謝安則十分淡定地站在他身邊,神色無悲無喜。
“諸位請冷靜,殺了赫連諸恐怕會激怒赫連家主,暫時將他控制即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而且,天穹為伏龍法器所化,它會吸收各位的靈力作為養分,諸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楚歸意高聲說道,平靜的聲線仿佛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謝書辭附和道:“是啊,如今大家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還是齊心協力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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