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辭看他緊巴巴跟在謝安身邊,那個點頭哈腰獻殷勤的勁兒,心裡莫名就有些不爽了。
他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腰間鈴鐺隨著他的動作互相碰撞,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謝安神色一頓,緊接著朝謝書辭的方向望了過來,唇瓣稍動:“謝書辭?”
“謝安,你過來。”謝書辭板著臉喊道。
謝安不明所以,抬步朝他靠近。
身後的跟屁蟲也看向謝書辭,他眯著眼睛將桌邊三人打量了一圈。這三人當中,其中一人是丹修,如今鄧師兄死了,他就得肩負起逍遙門的責任,拉攏這位浮屠境內的丹修。
他自覺目光犀利老辣,一眼就將怒氣衝衝的謝書辭排除在外。再向旁邊看去,右邊是一個年紀不大,一臉不好惹表情的楚聞風;左邊是端莊坐在桌旁,溫文爾雅、雙目含笑的楚歸意。
這不,結果就出來了!
左邊這位看上去就宅心仁厚的公子,必定就是丹修無疑。
想到這裡,他沒搭理謝書辭惡狠狠的瞪視,徑直走到楚歸意面前,拱手彎腰道:“在下鄧長青,見過公子。”
楚歸意意外地揚起眉頭,他與逍遙門從無任何聯系,不過他大抵能猜出來,這位逍遙門弟子是將自己認成了謝書辭。
楚歸意也未直言,反而問道:“道友所為何事?”
鄧長青直覺這是個好說話的主,便覥著笑臉說:“是這樣,謝師兄是咱們逍遙門的弟子,秘境開啟這幾日,幾位就與我們逍遙門一起行動吧。”
但事實上吧,鄧長青壓根就不知道謝安這號人。他們來落坊城的目的是查明合歡宗弟子之死的真相,其他的事他壓根不清楚,唯二知道內情的鄧風鳴和另外一位師兄碰巧都死在了赫連家裡。
反正現在真相大白,蕭尋依舊生死未卜,逍遙門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後,讓他們留在落坊城進入龍牙秘境,並試圖拉攏這來自於這位神秘的‘丹修。
至於謝安是誰,鄧長青不在意,只要能借他拉攏丹修就行了。
而聽了他的話,眼前的丹修還未說話,那邊除了長相不錯,渾身上下都普通極了的男子發話了:“憑什麽跟你們一起?哦,你們一開始對謝安喊打喊殺,現在真相大白了,發現他還有用,就想把他帶回你們逍遙門?你也好意思啊?我呸!除非他自己願意跟你們走,否則沒門兒!”
鄧長青被他罵得臉色鐵青,“我逍遙門的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一個外人說三道四了?他是我逍遙門的弟子,自然歸逍遙門管。”
“你想得美!”謝書辭忿忿不平地敲了敲桌子,轉頭問謝安:“你說,你聽他們的,還是聽我的?”
謝安似乎很享受他為自己抱不平,聽到謝書辭的話,愜意地點了下頭,“聽你的。”
見狀,謝書辭得意洋洋地說:“看到了嗎?他說聽我的。我最瞧不起你們這樣的人,不需要的時候就把他踹開,需要的時候再撿回來,你當你是誰啊?便宜這麽好撿嗎?”
說完,還告訴謝安:“謝安,以後不準你跟他們逍遙門來往,知道嗎?”
謝安不置可否地昂首,堅定表明自己的立場。
鄧長青不以為意,他來此的目的原本就不是為了謝安,於是嗤道:“謝師兄果真是目不能視,否則怎麽會因你這般粗鄙之人,放棄逍遙門弟子的身份?”
“我?粗鄙?”謝書辭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堂堂一個精致boy,吃頓飯都那麽有儀式感,你竟然說我粗鄙?”
楚聞風滿臉疑惑:“波誒是什麽?”
鄧長青撇下嘴角,“我同你這種人無話可……”
他話說到一半,楚歸意唇角帶著明顯的笑意,將茶杯往謝書辭面前一推,“書辭,別著急,喝口茶。”
鄧長青聲音越來越低,臉色也逐漸僵住了。
書書書辭?什麽玩意?
叫謝書辭的,不是那個丹修嗎?
誒,不是,不對……
鄧長青感覺自己舌頭有點麻,最後搞得腦子也有點不清不楚。
只見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子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朝他面前文質彬彬的男人說:“謝謝啊,歸意。”
歸意……
楚歸意?
是瀛洲楚家那個大弟子?
啊……
鄧長青一臉安詳,原來是我搞錯了啊。
原來這位粗鄙平凡的男子,就是謝書辭呀。
“哎呦,瞧我這眼神!”
謝書辭茶喝得好好的,對面那人忽然一拍大腿,那響亮的聲音嚇得謝書辭一哆嗦。
他還沒反應過來,鄧長青就抓起桌上的茶壺,繞過楚聞風,一步湊到謝書辭身邊。
“我真是瞎了眼,我怎麽能說您粗鄙呢?您看看,您這張風華絕代的臉,這身粗衣布裳……啊不是,我的意思是,這般普通的衣料穿在您身上,那就跟鑲了金邊似的,怎麽看怎麽好看……”
“別別別……別過來啊我告訴你!”
謝書辭見他來勢洶洶,後背往謝安身上一靠,後者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地伸出一條長臂,圈住謝書辭的腰,讓他靠得舒服一些。
“哎呦您瞧您,我剛才就是跟您開開玩笑,我還不知道謝師兄只聽您的嗎?”鄧長青笑得那叫一個燦爛,見牙不見眼,說什麽都要給謝書辭添上一杯茶。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