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鬼啊?我們還沒同意呢。
他才不想摻和跟蕭尋有關的事,萬一殺害合歡宗弟子的人就是蕭尋怎麽辦?謝書辭這不是湊上去找死嗎?
可是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他現在要是替小瞎子拒絕,就好像坐實了他們做賊心虛一樣。
謝書辭清了清嗓子,問謝安:“小瞎子,你想去嗎?”
盡管在和赫連諸交談,鄧風鳴的注意力卻始終在謝安身上。
此人行事神秘莫測,城府極深,從來不做多余的事。鄧風鳴不用去懷疑,此前發生的一切絕對是他有意為之。
鄧風鳴聽聞過不少他的事跡,自修殺戮道後,死在他手裡的修士不計其數,甚至令同為殺戮道的修士都聞風喪膽,如同殺神惡魔一般,從他身上看不到一絲人性。
若非親眼所見,他難以想象,就是這樣一個,由十二隻驚羽鳥伴隨降生的天才,備受期待的仙門少主,卻演變成了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
那惡魔此時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站立在謝書辭右側。
聽到謝書辭的話,他不甚在意地垂眸一笑,唇瓣微動。
只有謝書辭知道他說了什麽。
“聽你的。”
第28章 (二合一)
最終謝書辭還是答應了下來。
謝安大約是看出他心中的疑慮, 告訴謝書辭,他可以自己去。
謝書辭二話沒說就拒絕了, 他怎麽可能讓小瞎子一個人去面對那些個修士, 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四人當晚在滿江堂落腳,翌日一早,楚歸意二人就出現在了房門外。
“打擾了。”楚歸意進屋後朝兩人點頭道。
謝書辭讓店小二送了些吃食,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嘴裡塞包子,謝安則靜靜坐在桌邊,時而喝一口水。
楚聞風大咧咧地在一旁坐下, 抓起一個包子就開始吃,謝書辭也不知怎麽想的, 突然一口把拳頭大小的包子塞進口中,兩口咽下去,然後衝楚聞風挑釁地晃了晃雙手。
“幼稚。”楚聞風罵了一句,隨後也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包子。
“你沒我快……咳咳!”
謝書辭突然被嗆住了, 捂著嘴咳得臉色通紅, 給楚聞風看得捧腹大笑。
謝安聽見動靜頓了一下, 隨後將手中半杯茶水向謝書辭推了過去。
謝書辭接過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他劫後余生地癱坐在椅子上,見楚聞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實在沒精力和他鬥嘴, 就默默朝對面豎了個中指。
雖不知這手勢為何意,楚聞風直覺不是什麽好的意思,他學著謝書辭的動作, 將中指比了回來。
“謝安, 我還要喝水。”謝書辭不跟他一般見識, 把茶杯往謝安面前一放,直接使喚起來。
“你沒長手還是沒長眼睛?使喚一個瞎子?”楚聞風見後嗤鼻道。
謝書辭道:“他有名字,你別老叫他瞎子。”
楚聞風不甘示弱:“你不也叫過他小瞎子嗎。”
謝安臉色平靜得像他們嘴裡的“瞎子”不是自己,向來只會執劍殺人的手提起了茶壺,將謝書辭手上的茶杯倒滿。
“我雙標啊,我可以喊,你們不能喊。”謝書辭理直氣壯地說,他這麽喊單純是覺得方便,但是從其他人嘴裡喊出來莫名就帶上了一點歧義。
“雙標?是什麽?你嘴裡怎麽老是蹦些沒聽過的詞兒。”楚聞風疑惑道。
楚歸意目光掠過茶杯,茶水灌滿卻一滴不露,一位盲人似乎不應該能做到。
“書辭,你我雖萍水相逢,卻讓我相見恨晚,你既贈我丹藥,我便當你是朋友,你有難處我必不能視而不見。”楚歸意溫笑看著二人,不無試探意味,“謝小公子與逍遙門究竟有何淵源,不妨說來聽聽?在下必定盡量為你排憂解難。”
楚聞風已將昨夜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他,楚歸意心中對謝安來歷的疑慮越來越深。他本不是多管閑事之人,只是書辭心性天真爛漫,在修真界本就不好生存,他如今拖著這副殘軀,能幫一把便幫一把吧。
昨天謝安說的話,只有謝書辭一個人知道,其余兩人頂多能從謝書辭反應上猜出一星半點,總之和蕭尋脫不了乾系。
謝書辭有些猶豫,能跟蕭尋扯上關系的事,一定不是什麽好事,謝書辭不想再把其他人牽扯進來,於是道:“楚大哥,這件事和你們沒關系,你們就別再來蹚這趟渾水了。”
楚聞風也幫腔道:“是啊大師兄,咱們哪兒還有精力摻和別人的事。謝書辭都這麽說了,咱們就別管了。”
謝書辭難得沒有反駁他的話,“我相信謝安,而且只是去和他們商量怎麽找出真正的凶手,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還能對我和謝安做什麽不成?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總不至於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吧。”
謝安沉默地聽著三人交談,聽到謝書辭的話時,他眼睫很輕地顫了一下,長睫蓋住眼簾,眼中閃過一絲嘲弄。
名門正派?誰才稱得上名門正派?楚歸意卻搖頭道:“書辭,你想得太簡單了。無論真相如何,你們只有兩個人,身後沒有依靠的仙門和宗派,話語權全都掌握在他人手中。倘若逍遙門或者赫連家有什麽陰謀,想取你們二人的性命輕而易舉,你們死無對證,真相便成了他們的一家之言。”
謝書辭是個經不起恐嚇的人,他順著楚歸意的話一想,發現有點道理,小瞎子一個人去是羊入虎口,他們兩個人去不也一樣嗎?萬一出了點什麽變故,或者壓根就是場鴻門宴,他們怎麽死的恐怕都不知道,更何況謝書辭還懷揣著一大堆寶貝丹藥,這不就是上趕著送人頭嗎?他頓時有些後悔答應赫連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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