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辭努嘴,“那你剛才還想跟他們硬剛?”
“我……”楚聞風哽了一下,“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
謝書辭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年輕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嗎?多向我學習,讓他們奚落兩句怎麽了?反正我又不會少塊兒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謝書辭話音未落,還沒走遠的殷家一行人忽然傳來了騷動。
只見,他們座下的馬匹像是受到什麽驚嚇一般,不安地嘶鳴起來,掙扎著想將他們從背上扔下去。
幾個沒來得及防備的修士被摔下了馬背,一時間場面十分滑稽。
楚歸意見狀,神色複雜地看向了謝安。
這人修的殺戮之道,是世間生靈最忌憚的一個道。
殷家一眾弟子何時遇到過這般窘境,怕叫別人看去了笑話,立刻目光不善地看向謝書辭四人。
謝書辭哪能不知道他們的想法,這群弟子被人捧習慣了,定然不願叫別人看了他們的笑話,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謝書辭挽起身邊的幾人,轉過身指著半空的太陽,“你們瞅瞅,那是什麽東西?”
謝安:“?”
楚聞風氣笑了,“謝書辭你腦子沒病吧?”
楚歸意則是無奈搖頭。
殷家弟子怒瞪他們一眼,安撫好馬匹後繼續往前走去。
聽著馬蹄聲漸行漸遠,謝書辭松了一口氣,一把扔開楚聞風,“小聞子,人在江湖飄,能不挨刀就不挨刀,那群人要是發現被我們幾個‘普通人’看了笑話,自尊心怎麽受得了?”
楚聞風拍了拍袖子,“慫。”
“我這叫識時務為俊傑。”
楚歸意看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麽,沉沉地歎息一聲,說:“其實,殷家弟子並非都像他們一般目中無人。”
“是嗎?”謝書辭好奇地看過去,“你認識殷家的人?”
楚歸意道:“邊走邊說吧。”
四人都未將遇到殷家弟子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繼續向孟家走去。
路途中,楚歸意回憶起了年少時候的往事。
“我與聞風年紀一般大的時候,曾獨自一人出門歷練。”楚歸意神情滄桑。
謝書辭點頭道:“你就是在那段時間認識了赫連師兄和陸姑娘吧。”
似是沒想到謝書辭還記得他們,楚歸意有些驚訝,隨後溫笑一聲,說:“沒錯。”
“我與赫連決、陸妗相識在一場比武大會上,當時有一位少俠守擂,在擂台上連勝三十七位修士,我與赫連決、陸妗皆敗在他手中。當時赫連決一手破雲槍在九州已經小有名氣,卻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楚聞風聽後道:“師兄,那時我記得,你的飛禽九節鞭也已經名聲大噪了吧?”
楚歸意垂眸輕笑,“陸妗亦不是等閑之輩,可我們都大敗於那少俠之手。”
謝書辭聽得迷迷糊糊,“那位少俠,該不會就是殷家的弟子吧?”
“沒錯,那位少俠是殷家家主座下,年紀最小的一位徒弟,殷洺淵。”
“殷洺淵?是他?”楚聞風驚訝道。
“你認識?”謝書辭道。
“廢話,謝書辭你能不能有點常識,殷洺淵的名號當年可是響當當的,要是沒有他,殷家家主未必能掌舵百門。”
“這麽厲害嗎?”
“廢話。”
“那他現在人呢?”
“處死了。”
“處死?!”謝書辭難以置信地說。
楚歸意眯起眸子,看著遠處,神情複雜,說:“廢了金丹,凌遲處死。”
謝書辭心中一驚,“怎麽會這樣?是誰乾的?”
“殷家家主之命,殷家弟子執行。”
“這……”謝書辭一時間有些怔愣。
楚歸意道:“我與殷洺淵僅有一面之緣,此人當真是鮮衣怒馬少年意氣,敗在他手中,我從未覺得遺憾。他與如今的殷家弟子不同,雖修為高深,卻從來不低看任何人,即便是我,當年亦是認為,未來殷家家主之位定然非他莫屬,可是卻沒想到,短短幾年之後,就傳來他被廢除金丹凌遲處死的消息,實在讓人扼腕歎息。”
楚聞風環抱雙臂,神色不禁唏噓,說道:“據說,當時殷洺淵之所以被處死,是因為釀下大錯,百門上下要求殷家必須給修真界一個交代,家主不得已下令處死了殷洺淵。”
謝書辭往小瞎子身上靠了一些,問道:“他犯了什麽大錯?就算有什麽錯,處死他就行了,為什麽還要廢了他的金丹,將他凌遲處死?”
謝安用手掌托住他的腰,淡淡開口:“他沒做錯什麽。”
謝書辭一愣,回頭看著他,“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謝安默了默,“百科全書。”
謝書辭:“……”
楚歸意失笑,說道:“謝小公子沒說錯,殷洺淵的確沒做錯什麽。當年百門要求處死他的理由,是他偷盜一個丹修世家的丹藥不成,反將丹修一族滅門,盡管殷洺淵從未承認過,百門依舊認定他就是凶手。然而,就在殷洺淵被處死的第三個月,忽然有人出現替他平反,曾經以為被滅門的丹修世家根本沒有死,只是更名換姓用新的身份換了一個地方生存。”
謝書辭聽後,神情發怔,“怎麽會這樣……那些丹修,是故意的?他們想害死殷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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