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浸透了他的衣服,雙眼幾乎被血色糊上,他仿佛墜入了一個只有死亡與血腥的地獄,一劍又一劍,準確犀利地刺向鄧行森。
鄧行森是他們眾多修士中修為最高的一人,可在已經大成且走火入魔的蕭尋面前,就算是勉強躲開,身上也難免掛了彩。
可其他逍遙門弟子就沒有他這麽好運,幾乎在沒有時間掙扎的情況下被蕭尋一刀斃命。
此時此刻的蕭尋,身體仿佛在鮮血中浸泡過一般,漆黑的雙眼看不見焦距,已經完全被殺欲所取代,眾人驚恐地看著他,他們以往只聽說過關於蕭尋的事跡,卻從來沒有親眼看見過,可現在,他們看著如同殺神一般的蕭尋,紛紛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生怕被他注意到,一刀斃命。
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蕭尋並沒有對他們動手,自始至終都在向鄧行森靠近,任何阻止他靠近鄧行森的人都將死在他的刀下。
伏魔陣法盤旋在上空,汲取著蕭尋身上邪惡的氣息,可是根本毫無作用,蕭尋身上的戾氣反而一點一點加重,像一座無形的大山,重重壓在眾人的心頭。
十幾位逍遙門弟子除卻鄧行森以外,全部死在了蕭尋的劍下,鄧行森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血流如注,卻仍然在蕭尋的追擊中四處逃竄。
鄧行森臉上毫無血色,心中異常慌亂,他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策居然在被蕭尋打得毫無反手之力的情況下進行著,短短四個月,這個人竟然已經修到了大成,太不可思議了!
“司空業,你看夠熱鬧了嗎?!”
鄧行森躲開蕭尋的一擊,怒目看向作璧上觀的司空業。
司空業神色少有的凝重,他看著失去意識的蕭尋,抿緊了唇,蕭尋已經徹底走火入魔,如果他殺了眼前的鄧行森,下一步一定會追上謝書辭,在殺欲的掌控之下殺了謝書辭。
“司空業!”鄧行森怒喝一聲,“你敢違抗長老的命令?”
司空業卻隻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眼,“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你!”鄧行森氣急,赤霄劍追到眼前,一劍刺穿他的肩膀,鄧行森悶哼一聲,赤霄劍像烙鐵一般,滾燙的劍刃灼燒著他的傷口,他幾乎聽到了“滋滋”的聲音以及血肉被烤熟的氣味。
司空業這廝特立獨行的性格比起蕭尋有過之而無不及,指望他是不可能的。
“啊!”劇烈的痛苦讓鄧行森大叫一聲,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落下來。
傷口處火灼一般的痛苦,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蕭、蕭尋……你要是敢在這裡殺了我……逍遙門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謝、謝書辭……”鄧行森緊咬著牙關斷斷續續說出這句話來。
司空業聽後臉色一變,暗道一聲:“糟了!”
旋即,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朝謝書辭眾人離開的方向飛了過去。
聽見鄧行森的話,蕭尋的動作頓了下來。
他張開蒼白的唇,一字一頓地重複道:“謝、書、辭……”
——殺死謝書辭。
——蕭尋,去殺了他。
——不要讓他成為你的絆腳石。
——你要殺了他。
——去殺了他吧!
——你殺了這麽多人,再殺一個謝書辭又何妨?
蕭尋猛地將赤霄劍從鄧行森傷口中抽了出來,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一個方向,嘴裡喃喃著:“殺了謝書辭,殺了謝書辭……”
他心中、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耳邊不斷回蕩著一句話:殺了謝書辭。
謝書辭是誰?
無論謝書辭是誰。
他要殺了謝書辭,他的目的是殺了謝書辭。
渾身浸滿鮮血的少年抬起頭,蒼白臉頰上布滿血汙,可那張臉在月光的清輝下,依舊讓人覺得好看極了,有著一種驚心動魄、充滿危險的美麗。
他仿佛沒有看到滿地的狼藉,以及身旁那些驚恐的目光,身體一躍而起,踏空飛到屋頂,仔細感受著風中傳來的氣息。
“謝、書、辭……”
他不知道謝書辭是誰,也不知道什麽才是屬於謝書辭的氣息,可是當風中吹來一股熟悉的氣息時,他的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他穿梭在屋頂之間,身形快如閃電,每靠近一寸,他心中的殺意就越濃厚一分。
——殺了謝書辭,一定要殺了謝書辭。
鄧行森眼神陰鷙地看著蕭尋離開的方向,竟然已經暴露了蕭尋的行蹤,他就必須要想辦法讓蕭尋死在這裡,否則……
“諸位,請助逍遙門一臂之力拿下蕭尋,逍遙門必有重謝,定會在百門與司命閣上舉薦各位。”
眾修士一聽,心頭蔓延的那層恐懼瞬間消散不少。
司空業利用蛇追蹤到了謝書辭幾人的氣息,他飛躍在屋頂,以最快的速度向謝書辭靠近,同時他也能感覺到身後蕭尋的氣息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
謝書辭是他最新發現的一座秘境,在他徹底對這座秘境了如指掌之前,他絕對不允許這座永遠消失。
盡管他已經拚盡全力,可身後之人而速度卻像鬼魅一般,肉眼根本無法捕捉。
司空業咬緊牙關,低罵一聲,阿信那麽聰明,恐怕早已知道蕭尋已經大成,他卻向司命閣隱瞞了這個消息?倘若司空閣知道他已大成,絕不可能讓鄧行森一人前來與之抗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