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側過頭,深深看了謝書辭一眼,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他不知道聽了謝書辭的這番話,自己會對他做什麽。
可是現在他什麽也不能做。
盡管謝書辭和謝安靠得很近,說話的時候還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房間裡還坐著兩個修道之人,再加上離得又不遠,怎麽想也不可能沒聽見他們的話。
等謝書辭反應過來的時候,從謝安肩上縮下來,乾咳一聲,不自然地看向對面的楚歸意二人。
楚聞風靠在窗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書辭,跟看什麽熱鬧似的。
楚歸意則眼觀鼻鼻觀心,自始至終沒有對上謝書辭的目光。
杜平生和書童是普通人,沒聽見謝書辭和謝安的談話,否則接下來市井裡流傳的他們之間的話本又得添上幾本。
與此同時,樓下的拍賣會已經開始了。
開始的幾件賣品都是冷兵器,從什麽秘境裡挖出來,謝書辭幾人不感興趣,就沒有參與。
到第四件賣品的時候,女弟子踩著金絲端著托盤走到台上,與之前幾件賣品不同的是,這件賣品上蓋著的是青色綢緞,前幾件賣品都是以紅色綢緞遮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也在這時,女子在幾次運送賣品的過程中,面向眾人,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多‘謝’各位遠道而來。”
這個“謝”字她咬得特別重。
原本擔心認不出謝書辭賣品的眾人:“……”
謝書辭:“……”
楚聞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多怕別人不知道是你的東西。”
杜平生也憋著笑說:“謝兄,他們這是……”
謝書辭無奈,“隨便吧,愛怎怎地。”
眾人看著那蓋著青色綢緞的托盤,已經意識到了裡面就是謝書辭的賣品。
一般情況下而言,都需要主持詳細介紹賣品,買家再競價,可這回孟奇還沒開口,二樓窗口就出現一張牌子。
孟奇了然,“這位道友出價五萬兩。”
謝書辭一下子懵了,他瞠目結舌地看向對面同樣震驚的楚聞風,聲音顫抖,“那什麽……我、我是不是聾了?他出價多、多少?五、五什麽?”
楚聞風像吞了一隻蒼蠅,“就你那堆破銅爛鐵,三件都未必賣得出五萬兩!”
杜平生和書童臉都白了。
“我……寫書,一共賺了還沒五萬兩呢……”
“公子,要不咱轉行,煉丹吧?”書童一本正經地說。
杜平生一把捂住額頭,“氣煞我也!”
“十萬兩。”
“十二萬兩。”
“十五萬兩。”
在場眾人顯然都是不差錢的,一舉四得的事,花多少銀子對他們反而沒那麽重要的,就連謝書辭要賣的東西是什麽都沒那麽重要。
眼看他們價格越喊越高,謝書辭的心情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轉變到高興再轉變到不安最後轉變成惶恐。
價格已經被喊到二十萬兩了,折合成人。民幣那就是八千萬左右啊!
謝書辭做夢也不敢想自己能賺這麽多錢!他都害怕拍賣會結束以後,他會被銀子砸死,更害怕冒出來個警察叔叔說他涉嫌詐。騙。
聽著價格還在不斷上漲,謝書辭心急如焚,他一把抓住窗框,忍不住喊道:“你們冷靜一點,值不了這麽多錢啊!”
謝書辭的聲音回蕩在來去樓中,競價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
“你別!”楚聞風本來想阻止,結果沒來得及,謝書辭已經吼出了這句話,他反應過來一把拽住謝書辭的衣服,“砰”的一聲將窗戶關上。
眾人聞聲看去時,只看到一扇緊閉的窗戶。
“你拽我幹嘛?給我這麽多錢,我還不敢拿呢!”謝書辭瞪了楚聞風一眼。
楚聞風也白了他一眼,說:“丟不丟人?你覺得他們差錢嗎?”
“問題是我的東西他不值啊。”
“你別忘了,還有一顆極品丹藥!你知道去年的兩顆極品丹藥最終成交的價格嗎?”
謝書辭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
楚聞風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
謝書辭狐疑地問:“多少?”
杜平生道:“我好像聽說過,孟家拍賣極品丹藥的價格,從來沒有低於過一千萬兩。”
謝書辭腦子一下宕機了,一千萬兩……一千萬兩……一千萬兩……換算成人民幣的多少錢啊?
靠!他算不清!好多好多錢!謝書辭一百輩子都賺不出來的錢!
楚聞風點了點頭,說道:“去年兩顆極品丹藥的成交價格都在兩千萬兩白銀以上。”
兩千萬兩白銀……
謝書辭倒抽一口涼氣。
楚聞風又看了他一眼,“你現在覺得值不值?”
“值!太他媽值了!沒有比這更值的了!”
何止是值啊,謝書辭回頭想想都感覺有點虧,直接賣丹藥還能幾千萬兩呢,這得少多少銀子啊!
謝書辭倒不是覺得自己虧,他就是替師兄們和孟老覺得虧,而且,孟老還把自己家裡的丹藥也送進來了,合著最後受益的就只有謝書辭一個人?
謝書辭越想心裡越過意不去,他猛地一下從地上躥了起來,“不行,我得去找孟老和師兄,他們什麽都給我太虧了。”
謝安及時拉住他的手,“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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