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辭深吸一口氣,伸出一根食指,在指尖聚攏一股靈力,白色靈力向四周散發著幽光,一點一點向熟睡中的謝安靠近。
幽光照亮他的鎖骨和衣襟,一路向上一動,蔓延過他的下巴、薄唇、鼻尖,掃過他臉上細小的絨毛,最終停在了額心上。
越是靠近,謝書辭的手越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他害怕最終見到的結局,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眼眶泛著酸澀之意,謝書辭迅速眨了兩下眼睛,咬緊牙關,將指尖抵上謝安的眉心。靈力貼在謝安的皮膚上,並沒有遭到排斥,謝書辭咬牙,將靈力注入進入。
他緊緊看著謝安的臉上,惶恐不安,緊張萬分。
隨著他的靈力不斷湧入,房間中仍是一片寂靜。
靈力注入進了謝安的眉心,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謝安沒有醒,額間也沒有出現司空業所說的驚羽鳥烙印。
謝書辭一下愣住了,繼續用靈力注入,謝安的身體明明接納了他的靈力,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這……證明小瞎子不是蕭尋啊!
謝書辭有些怔愣,反應過來後又險些喜極而泣,同時感覺到一陣憤怒。
“司空業你大爺的,敢騙你爺爺?害得我……”謝書辭低罵一聲。
自從聽了司空業的話,謝書辭提心吊膽一整天,盡管心中並不相信,畢竟蕭尋和謝安性格差了太多,可是,他對蕭尋和謝安的事情都非常的敏感。
他們一個是大變態,要取謝書辭的命;一個是和謝書辭經歷這麽多事,互相喜歡的人。
這倆但凡有個什麽風吹草動,謝書辭心裡都得跟著顫上一顫。
謝書辭把手收回來,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他盯著小瞎子的睡顏看了許久,忍不住湊上前親了親他的嘴角。
等他完全放松下來,才發現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候才想起,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小瞎子的生辰已經到了。
謝書辭在他唇角輕輕印了一下,低聲說:“生日快樂。”
他給小瞎子掖了掖被角,拂去臉上的頭髮,拇指輕輕在他額頭上摩挲了兩下,“幸好你不是他,我真的……好喜歡你。”
謝書辭站起身,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間,準備去找司空業那廝算帳。
他竟然都忘了,司空業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添亂,自己竟然還真信了他的話,還和大王一起抱頭痛哭,這他媽的說出去多丟人啊!
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床榻之上,原本昏睡的少年眼睫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謝書辭離開的方向,眼神平靜得如同一灘死水。
許是身上的疼痛讓他有些無法忍受,他捂住自己的心臟位置,慢慢將身體蜷縮,一滴冷汗滑落到鬢角,就像無聲的淚水一般。
謝書辭,你傻不傻。
你猶豫這麽久,他怎麽會還不醒呢。
了卻了一個心結,謝書辭渾身輕松,他怒氣衝衝地走到樹下,對著大樹狠狠踹了一下,指著樹上的人罵道:“姓司的你給我滾下來!”
司空業眉頭一揚,糾正道:“是司空。”
謝書辭喊道:“姓司空的,你給我滾下來!”
司空業不緊不慢地看他一眼,“是‘請’。”
謝書辭一撇嘴,“姓司空的,老子請你滾下來!”
司空業:“……”
他倒是沒有動怒,從樹枝一躍而下,盯著謝書辭看了兩眼,“你這個反應,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
“廢話!他又不是蕭尋我看見個屁!”謝書辭罵罵咧咧地說。
聞言,司空業神色詫異,“你沒看見?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還想裝還跟我裝,他不是蕭尋我能看見什麽?”
不,他絕對是蕭尋。
謝書辭卻說什麽都沒看見?
司空業皺了皺眉頭,他分明感覺到蕭尋已經陷入昏睡之中,怎麽會沒看見呢?難道他的感覺出了錯?
“他恐怕已經……”醒了。
“閉嘴。”
司空業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謝書辭打斷。
謝書辭指著他說:“你以後不準在小瞎子面前提蕭尋,也不準在我面前提,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相信,你這個攪屎棍。”
司空業眸子微眯,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書辭。
謝書辭一下子反應過來,無論如何這貨跟蕭尋都是一對兒,這倆都不是什麽好人,自己敢這麽跟他說話,那不就是找死嗎?
“不許生氣!這件事是你的錯,我罵你兩句怎麽了?我還沒罵你呢,就批評你兩句,你要是敢殺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會變成惡鬼天天趴在你家床底下,詛咒你一輩子不舉!不、不是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永遠不舉!”
司空業:“……”
司空業神色古怪地盯著他看了半天。
謝書辭被他看得心虛,縮了縮脖子,“看什麽看?我又沒說錯什麽,你害我提心吊膽一天,批評你……哦不……給你提兩句意見難道不應該嗎?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人家大打出手的人。”
“提心吊膽一天?難道不是睡了一天?”
“我那是想逃避現實,你懂個屁啊。”
司空業看了他兩眼,最後卻是忍不住悶笑了起來,“我真的太久沒遇見過像你這麽有趣的人,難怪他……算了,你既然不相信我,日後我不會再提,只能奉勸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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