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辭突然被糊一嘴狗毛,一個噴嚏打出來,兩手失去控制,將大王往一拋,大王身體突然騰空,“嗷”的一聲落在客棧門口,撲騰撲騰撞在一個人的腳邊。
謝書辭:“……”
好巧不巧,此人正是不久前見過的松九營的大當家——方尋雪。
“嗷!”大王嗷一嗓子,一無所知對著人家的腿蹭了兩下,找安慰。
臭爹爹!嚇死寶寶了!
謝書辭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笑著賠罪:“對不住對不住,不小心冒犯將軍。”
那方尋雪淺淺回身,杏眼向謝書辭看來,眼神空落落的,落在謝書辭身上時,又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直覺告訴謝書辭,這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他不敢冒然上前將大王抱回來,怕一不小心激怒了他。
大王這小家夥平時被人捧習慣了,遇到的男男女女都特別吃它愛撒嬌那一套,所以這會兒在謝書辭身上受了委屈,就蹭著陌生人的小腿求安慰。
雖說它隱隱約約感覺身邊是一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人,但是在娘親身邊熏陶這麽久,它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如娘親危險,除了娘親它早就已經天不怕地不怕了。
方尋雪身段比一般男子纖弱,從背影上看就像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女子一般。
可謝書辭不敢小瞧他,這人可是土匪窩裡的老大,還是皇帝親自出馬才把他降下來的人物,絕對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他回過神來,身邊還站著幾位松九營的當家,其他人應該在西南關安營扎寨去了。
他身後那些個大漢個個站沒站相,東倒西歪,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謝書辭。
謝書辭被他們看得頭皮發麻,特別是那方尋雪的眼睛,幽幽的,充斥著淡淡愁緒,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的感覺。
有時讓人覺得盛氣凌人,有時卻毫無攻擊力,甚至讓人覺得是個病秧子,實在太讓人捉摸不透。
“將軍……”謝書辭乾笑道。
然而才喊出兩個字,方尋雪便已彎腰提著大王的後頸,將他提到自己面前。
謝書辭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生怕他傷害大王。
偏偏大王這小東西一點沒感知到危險,與方尋雪面對面的時候,還十分討好地衝他吐了吐舌頭,把自己的可愛展露得淋漓盡致。
方尋雪面無表情得盯著它看了片刻,終於開口道:“摔疼了?”
他的聲音像泠泠冰泉,沒什麽情緒起伏。
大王一聽,覺得有人給自己撐腰,立刻哭唧唧地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嗷!”
寶寶摔疼了!
謝書辭:“……”
老子明明看見你倆爪子一起落地的。
不過雖然方尋雪看上去喜怒無常,但似乎沒有傷害大王的打算。
大王這廝有奶就是娘,對著人家好一陣諂媚,然後用狗爪爪蹭了蹭肚子,再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向方尋雪。
方尋雪竟然看懂了它的意思,對客棧裡的店小一說:“給它準備些吃食來。”
“好的公子。”
謝書辭忙道:“不、不用勞煩將軍。”
方尋雪看他一眼,“不必喚我將軍。”
隨後他也不在乎大王身上髒兮兮的,直接將大王抱進懷裡,輕揉著它後頸的毛發,“進去吧。”
說完,他就率先抱著大王走了進去。
大王在他懷裡朝謝書辭揮了揮爪子,示意爹爹跟上來,似乎在說“爹爹來呀有冤大頭要給寶寶買吃的“。
謝書辭:“……”
這小家夥機靈得很,敢情是故意碰瓷蹭吃蹭喝的。
謝書辭無奈,隻得跟了上去。
幾人進入客棧,方尋雪抱著大王率先在桌邊坐了下來,其他幾個當家的非常有默契,各自聚堆坐在一起,獨獨沒人跟方尋雪一起坐。
謝書辭見大王在人家懷裡安分得不得了,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開口剛要說話,方尋雪就率先開口:“坐。”
謝書辭無奈,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絕對不是謝書辭的錯覺,他坐下之後,周邊其他幾個當家的在暗中默默觀察著謝書辭。
想起先前在路人那裡聽來的事,再加上周圍詭異的氣氛,謝書辭有點坐立不安,心想他不會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公子是哪裡人?”方尋雪柔聲問道。
他將聲音放柔時,與女子的音色並無差別,聽得人十分悅耳。
謝書辭道:“淇州人士。”
聞言,方尋雪微微放大瞳孔,顯露出一絲女兒的天真,“淇州與此地距離甚遠,你怎麽會……”
謝書辭訕笑道:“帶我大侄子去汴州投奔親戚。”
“哦。”方尋雪微微點頭。
謝書辭感覺氣氛有點尷尬,難得說不出什麽話來。
他本以為方尋雪也是不多話的性格,便打算沉默到大王吃完東西,道完謝就拉著這小家夥趕緊離開。
可方尋雪似乎在跟他硬找話題,低頭看向懷裡一臉無辜的大王,問道:“它有名字嗎?”
“有,叫大王。”
“是赤雪狼?”
“對。”
“我也有一隻赤雪狼,叫行鐵。”
“我剛才看見了。”
“嗷!”被兩人忽視的大王發出聲音,它的名字沒有寶寶的名字威風哦!
方尋雪細長的手指輕撫著它的後頸,眼睛看向對面的謝書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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