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不是那個殘忍又變態的蕭尋,他雖然大大愛說話,但是和普通人一樣,會生氣會耍小性子會關心、喜歡謝書辭,他怎麽可能會是蕭尋?
謝書辭道:“小瞎子,你別多想,他就是胡說八道,他就是想挑撥離間,這種劇情我熟得很,絕對不會被他蒙騙。”
謝書辭拉起謝安往前走,謝安的體溫透過衣物貼著他的掌心,他是個有溫度的人,和那個殺人機器不一樣。
再說,楚聞風都說了,謝安是走火入魔才會失明,蕭尋那廝修的是殺戮道,他的心性那麽堅定,天道都撼動不了,他又怎麽會走火入魔呢。
謝書辭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和謝安一起回到了小院中。
彼時楚歸意兩人連同那該死的司空業都坐在石桌旁,三人都沒有說話,當謝書辭兩人走進來時,他們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楚歸意看著他們的神情十分複雜;
司空業則是饒有興致;
只有楚聞風,明明只是過了短短的一夜,他看向小瞎子的眼神就變得非常警惕。
謝書辭奇怪地看著他,“你什麽眼神兒?”
楚聞風緊了緊眉頭,張開嘴想說什麽,卻還是欲言又止。
謝書辭沒等他開口,道:“行,我知道了,你便秘。”
楚聞風:“……”
謝書辭不喜歡他們之間奇怪的氛圍,拉著謝安回到了房間裡。
“他們懷疑我了。”
走進房中,關上房門,謝安說道。
謝書辭動作一僵,他轉過身看著謝安,笑了笑說:“他們肯定是被司空業騙了,放心,他們不信你,我信你。”
謝安眉頭微皺,似乎想說什麽,謝書辭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放心,”謝書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向你保證,我絕對、絕對不會懷疑你。感情嘛,最需要的就是信任,要是隨隨便便就被人家挑撥,那都不是真愛。”
說著,謝書辭打了個哈欠,“我昨天一夜沒合眼,一大早就被拉去商量拍賣價格,累都累死了,你快陪我睡一會兒——”
說到這裡,謝書辭停頓了一下,指著謝安說:“我警告你,不準趕我走啊,你要是再趕我走、再說一些我不想聽的話,我就咬死你!”
謝書辭大約是困極了,踢了鞋子連衣服都沒脫,直接鑽進了被褥裡。
謝安站在原地,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慢慢走到床邊坐下,輕輕將手放在謝書辭的後背上,柔聲問道:“昨天摔疼了嗎?”
謝書辭用被子捂住腦袋,搖了搖頭,悶聲道:“沒有。”
“謝安,我不怪你,從今以後,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說,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可以一輩子都不用說,只要你好好的、只要咱倆好好的,我都沒關系。”謝書辭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謝安看著他,眸光晦暗難懂,在謝書辭的催促下,他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好。”
得到這個回答,謝書辭像是安心了一般,強迫自己什麽都不去想,緊緊閉上雙眼,沒有困意製造困意也要讓自己睡著。
謝安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像是在哄他入睡一般,在這種安靜舒服的環境下,謝書辭漸漸睡了過去。
可他睡得不是很舒服,被子捂在臉上,呼吸困難。
安靜的房間裡,謝安沉沉地歎息一聲,將謝書辭捂在臉上的被子掀開,看著他睡夢中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或許是做了噩夢,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夢境裡仿佛有什麽令他害怕的東西,在感覺到謝安的氣息後,他伸手緊緊攥起謝安的一片衣角。
謝安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
這樣的疼痛對現在的他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可由於這把刀是在攥在謝書辭手裡的,這道疼痛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
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俯下。身,將乾澀憔悴的唇瓣輕輕抵在謝書辭額頭上,低聲喃喃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謝書辭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不知什麽原因,即便不安穩,他卻不願意醒過來,哪怕意識明明已經要清醒的時候,他依舊逼迫自己繼續睡下去。
這期間謝安沒有發出過什麽聲音,靜靜靠在床舷上,將手搭在謝書辭身上,在他睡得不安穩的時候,不厭其煩地安撫著他。
天色不知何時徹底暗了下來,室內沒有亮燈,謝書辭睜開雙眼時,看見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幾乎以為自己瞎了,他的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醒了?”謝安道。
“嗯。”謝書辭沙啞地應了一聲,“天都黑了啊。”
“餓了嗎?”
謝書辭搖了搖頭,“你餓了嗎?”
“有一點。”謝安道。
謝書辭點頭,“現在什麽時辰了?”
黑暗中,謝安停頓片刻,說道:“子時過半。”
“哦……”
謝書辭手撐著床榻坐了起來,他睡了整整一天,渾身酸軟無力,腦袋也昏沉沉的,他跨下床,趿拉著鞋子往外走。
謝安喊住他,“謝書辭,你去哪兒?”
謝書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你不是餓了嗎,神舟上還有點乾糧,我找個沒人地方拿一些,順便再看看大王。昨天趁它睡著我就把它放下。”
聞言,謝安又陷入了沉默之後。
良久過後,他點了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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