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俺、俺真的好餓……俺還有親戚、還有親戚在裡面,俺大老遠一路乞討過來打算投奔親戚,誰曾想、誰曾想……這附近也沒有其他地方……”
“行行行,哭什麽哭,我警告過你,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出了什麽問題,後果……”
謝書辭猛地扔下樹枝匍匐在地上,“多謝大爺!多謝大爺!”
“噫!”
修士嫌惡地看著謝書辭臉上的東西沾到了地上,連忙後退幾步擺了擺手道:“走走走趕緊走!”
“謝謝大爺!”
謝書辭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樹枝佝僂著身形,慢慢越過他們往裡走,但路過貼著自己畫像的大門時,他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可在這時,謝書辭明顯感覺身後不遠處朝自己飛來了一個東西,他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沒有躲開,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乞丐,要是躲開身後的東西那不就是完全露餡了嗎!
身後的東西卷著一陣疾風刺向他的背心,謝書辭就像沒有察覺一般繼續往前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守在身邊的修士拔劍飛到謝書辭身後,只聽“錚”的一聲,長劍與飛鏢碰撞,發出金屬刺耳的聲音。
謝書辭故作驚訝地回過頭去,兩腿一軟就朝地上撲了過去,透過眼前亂糟糟的頭髮向後看去,發現不遠處慢悠悠走來一對人馬,他們穿著絳紫色的弟子服,個個昂首挺胸,目空一切,謝書辭心裡暗罵一聲,這什麽狗屁運氣!
好巧不巧,是殷家的弟子!
裡面還有幾張熟悉的面孔,就是謝書辭在機閱城裡孟家仙山曾見過的殷家弟子。
“何必出手傷人性命?”月滿塢的幾位修士寒著臉看向殷家一眾弟子。
謝書辭趕緊把腦袋埋下去,在地上悄悄往前拱了幾分,打算趁他們不注意溜之大吉。
他猜到進入月滿塢會遇到曾經見過的人,但是沒想到還沒進去呢,就遇到了熟悉的面孔,而且曾經還和他們發生過不快。
殷家弟子冷笑一聲說:“月滿塢真是為蒼生著想啊,連這樣一個乞丐也能進入修真界最有名的一個學府?難怪啊難怪,你們連這樣的弟子也收,難怪是修真界最偉、大的學府。”
說話的人謝書辭沒有見過,但是眉眼間的傲慢、目中無人,和曾經在機閱城見過的殷家弟子一模一樣。
謝書辭心裡嗤鼻,不過是享受著殷洺淵枉死而得來的地位,就這麽耀武揚威?
“殷家弟子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啊。不過我聽說你們得罪了孟老,就連當初被牽扯到殷洺淵的丹修世家都不在給你們輸送極品丹藥,你們不想著給孟老磕頭認罪,居然還有精力參加仙門大選?簡直笑掉別人的的大牙。”
“可不是嗎,百門長老看著殷洺淵枉死的份兒上,給了你們補償,結果呢?忘了自己是誰了吧?還敢到孟老眼前撒野?找死!”
“說實話,你們殷家弟子,一千個也抵不上殷洺淵一個!”
沒想到月滿塢的修士這麽伶牙俐齒,兩句說得氣勢洶洶的殷家弟子個個冷下臉來,澆滅了他們囂張的氣焰,看來孟老和小仙門的事給殷家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乞丐怎麽了?”
“有些不是乞丐,但連乞丐都都不如。”
“乞丐得了施舍還知道說聲謝謝,可有些人呢?殷洺淵死了這麽多年,你們有幾個人去給他掃過墓?這麽說來,你們連做乞丐的資格都沒有!”
“你!”殷家弟子氣得雙目通紅,卻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謝書辭有點疑惑地回頭看了眼月滿塢的弟子,他們看起來對殷家的意見很大啊,難道認識殷洺淵嗎?
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這裡是修真界最好的學府,說不定殷洺淵當初就在這裡上過學。
沒再管身後的唇槍舌戰,趁殷家眾人暫時沒有注意到自己,謝書辭趕緊溜了進去。
大概是謝書辭這一身行頭太埋汰,走在路邊招來了不少白眼,人人看到他都是退避舍的,謝書辭樂得自在,反正這樣就沒人認得出他,說不定他可以用這副裝扮混去桑啟城呢。
月滿塢其實和一般城鎮沒什麽區別,只是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穿著一看就仙氣飄飄的弟子服,一個兩個都長得清秀無比,甚至路邊擺攤的小販,都有不少穿著月滿塢學府的校服,站在路邊吆喝,那場面既讓人覺得養眼,又無比的滑稽。
謝書辭拄著樹枝,悄悄打量著街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基本上都穿著各家的弟子服,幸好沒有再遇到什麽熟悉的仙門,謝書辭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氣。
“喂!”
謝書辭正想著找個什麽地方落腳,身後就忽然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謝書辭聽這道聲音有點耳熟,他假裝沒聽到,加快腳步往前走。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他頭頂一躍而過,穩穩落在謝書辭面前。
“叫你呢!跑什麽跑!”一個白淨秀氣的少年擋住謝書辭的去路。
謝書辭透過蓬松雜亂的頭髮往前看了一眼,就這一眼,險些沒讓他一口血吐出來。
面前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原身”下藥,差點被那啥那啥的李家小少主——李淞。
謝書辭趕緊將頭低了下去,心中暗罵自己是什麽狗屎運氣,進了月滿塢還沒走出兩百步,又遇見了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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