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謝書辭說道。
小憐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麽事?”
洛仙玉道:“謝公子不妨直言,仙玉必定竭盡全力。”
謝書辭臉色不怎麽好看,朝三人笑了笑說:“我想離開一段時間,不準備把大王帶走。”
小憐思忖片刻道:“你要去仙門大選?”
謝書辭點了點頭,說:“嗯,司命閣和百門要抓我和謝安,裡面不包括大王,所以我想把大王留在這裡,麻煩你們照顧一段時間。”
謝書辭又停頓片刻,咬牙道:“或許不是一段時間,可能是……在它長大之前,或者遇到它的親人之前,都要麻煩你們照顧了。”
小憐三人一驚,“謝公子,你這是……”
“說實話,我這一趟去仙門大選,恐怕凶多吉少。所以……”
小憐擰眉道:“你明知道去仙門大選是自尋死路,為何還要去?”
“我不去,死的可能就是謝安。你們也知道,他修的殺戮道,我死了還能投胎,他死了就什麽都沒有,所以,我必須要去。”
小仙蘭聞言,眸子霎時就紅了,“小辭哥哥,沒有別的辦法嗎?大王它……它如果知道……”
謝書辭苦笑一聲,說:“如果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想去,可是沒有辦法,這是已經注定好的事情。至於大王,你們先不要告訴它真相,讓它先留在這裡,這裡有你們,有那兩頭獅獸,它會很開心的。它這個年紀玩性大,可能等它知道的時候,就不會那麽傷心了,它也不麻煩,肚子餓了知道怎麽去蹭吃蹭喝,就是隨我,膽子小了一點,它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小辭哥哥!”
洛仙玉神色複雜道:“謝公子,你想好了嗎?”
謝書辭喉結滾了一下,低下頭去,“嗯。”
謝書辭眼眶發熱,說:“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不能讓它跟我一起去送死啊。”
他從小佩囊裡拿出一枚令牌,放到小憐面前,說:“這是機閱城來去樓的東家令牌,每一年都有分成,是我留給大王的。”
小憐看著他歎了一聲氣,眼眶竟也有了幾分
紅意,說道:“你們啊!你也是,葉長萱也是,為了一個‘情’字,值得嗎?”
謝書辭哼笑一聲,“我是當事人,你問我值不值得,我當然覺得值得。”
或是不想讓氣氛太凝重,謝書辭玩笑道:“說真的,我死了投胎的話,咱們要不要定一個暗號?什麽‘奇變偶不變’的之類,方便你們認出我來?萬一我下輩子特別特別窮,你們接濟接濟我?”
小憐翻了個白眼,罵道:“窮死你把就!”
謝書辭聳了聳肩膀,“總之先這樣吧,明天我就走了。”
小仙蘭紅著眼睛問道:“小辭哥哥,你打算怎麽跟大王說?”
謝書辭默了默說:“我還沒想好。”
和小仙蘭三人分別,謝書辭怔怔地離開房間。
是啊,他該怎麽跟大王說呢?
謝書辭走到門口,喊了大王一聲,路過幾個眼熟謝書辭的人,打趣他什麽時候生了個這麽大的兒子,倒是沒有懷疑大王的身份。
大王吭哧吭哧地跑到謝書辭面前,白白嫩嫩的臉蛋上還殘留著糖葫蘆的渣子,謝書辭往小金臉上看了一眼,糖渣都沾到胡須上了。
謝書辭伸手揉了揉大王的腦袋,說:“回房,我跟你說一件事。”
“嗷!”
謝書辭領著大王回了房間。
回到熟悉的房間,看著熟悉的陳設,卻沒有了熟悉的身影。
在這個房間裡,謝書辭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覺到鑽心的疼。
似乎經過一天時間的緩衝,謝書辭才有勇氣看向空無一人的床榻。
床榻上靜靜躺著一枝桃花,即使經歷數月時間再回到天竺城,桃瓣的光澤依舊像剛摘下來一般。
謝書辭眼睛乾澀,收回視線,拉著大王在桌邊坐了下來。
“爹爹,你要跟我說什麽呀?還有娘親……”大王脆生生的聲音弱了下來,神色沒落,“娘親他……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謝書辭心尖一顫,好像被針狠狠扎了一下,“他……”
大王是一個很懂事的好孩子,他從來沒有讓謝書辭為難過,所以事實上,謝書辭知道怎麽做才能讓他留下來。
謝書辭將大王抱到自己腿上,揉了揉他的小臉,問道:“你想娘親嗎?”
大王擔憂地看著謝書辭,害怕自己的回答會讓爹爹不開心,半晌才點了點頭,說:“雖然小娘親和大娘親都好凶,但是我好想娘親,爹爹,你也想娘親嗎?”
謝書辭點了點頭,“嗯,我也想他。”
大王一喜,“那我們去把娘親找回來好不好?”
“好。”
“那我們……”
“大王,”謝書辭打斷了它的話,溫聲道:“我幫你去找娘親,你留在這裡好不好?”
“爹爹……”
大王怔愣地看著他,兩顆大葡萄似的眼睛快速眨了一下,兩串淚珠跟珠子似的從臉頰滾落下來。
“大王,你也知道,現在好多人都在抓我們,我保護不了你,帶著你……我也沒法好好找謝安,你在這裡,和仙蘭姐姐他們一起,等我們回來好不好?”
大王撇著嘴,淚眼婆娑地看著謝書辭,小肩膀抽搐了兩下,似乎想把眼淚忍回去,可根本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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