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聽見被褥裡傳來謝書辭均勻的呼吸聲,大王和蕭尋同時松了一口氣。
大王從謝書辭手背上爬起來,二話不說往被褥裡鑽。
它就奇怪為什麽爹爹見到娘親後回來就變得那麽低落,原來是娘親惹他生氣了,還把爹爹氣哭了!哼,它也不要再理娘親了,可惡!
它拱著屁股鑽到被褥裡,緊接著一隻手掀開被褥,揪起它的後頸,直接將它扔到床下。
“嗷!”大王惡狠狠地瞪了小娘親一眼。
“讓他好好休息。”
“嗷!”寶寶想陪爹爹休息。
蕭尋沒有搭理他,扶著謝書辭的肩膀,將他身體扳正,看著他遍布淚痕的臉,眉頭不禁皺了一下,用手小心翼翼抹去他臉上的淚痕,替他褪去外衣和鞋子,蓋上被子,在床榻周圍設下一層結界,就拎著床邊的大王走到桌邊。
他伸手在大王眉心一點,手裡的小奶狗就變成了一個四、五歲大的男童,額頭一簇赤色的頭髮特別顯眼。
“發生了何事。”蕭尋將它往地上一丟,大王習慣性整個身子趴在地面,烏溜溜的大眼睛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大王心虛地說。
他是真的不知道,娘親醒來後就設了一道結界,他根本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麽。
蕭尋眯起眸子看他一眼,“起來。”
“哦。”
如今爹爹睡著,沒人在小娘親面前護著他,大王可慫可慫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乖乖低著頭站在蕭尋旁邊。
蕭尋沉吟片刻,不知在想些什麽,他就一聲不吭,不敢打擾。
良久,蕭尋抬眼向他看來,大王身體立刻緊繃起來,“我、我真的不知道,娘親設了一道結界,他們做了什麽我都不知道。”
“嗯。”蕭尋應了一聲。
他眼神在大王身上上下打量,渾身髒兮兮的,像個小煤球一樣,謝書辭天天就是把這麽髒的東西抱在懷裡?
大王不知道他在看什麽,覥著臉衝他笑了一下,那臉上還掛著幹了的淚痕。
“無用。”蕭尋冷不丁地開口。
大王神色黯然下來。
突然,蕭尋似乎是想起什麽,神色僵了一下,問道:“你叫謝安什麽?”
大王一臉無辜,“娘親啊。”
蕭尋臉一黑。
大王道:“我把爹爹叫爹爹,當然要把娘親叫娘親了。”
蕭尋牙尖緊了一緊。
“不過爹爹想讓我叫哥哥,但是我覺得娘親好一點……”
似乎是覺得大王叨叨得煩,又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他直接大手一揮,大王立刻又變回了一隻小奶狗。
謝書辭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一連做了好幾個夢,最後夢見有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在耳邊盤旋,他輕喚著謝書辭的名字,好似在夢中對謝書辭說了什麽,
可他卻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
他睡得天昏地暗四肢沉重,腦袋還有點不清醒。
睜開眼睛,室內無光,一縷月色清輝從窗外照了進來,靜靜地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
“蕭尋?”謝書辭撐起上半身,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四下看了一下,房間裡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大王?人呢?”
不會丟下自己走了吧?
謝書辭掀開被褥坐在床邊,驀然想起自己在他們面前哭得稀裡嘩啦,有了點不好意思。
靠,哭什麽啊,有什麽好哭的?
不找就不找唄,反正到時候誰也不認識誰,他不來找自己,自己還不稀罕呢。
“書辭。”
忽然之間,夢裡出現的那道陌生男人的聲音又在腦海裡響起,謝書辭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四周,並沒有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是他還沒睡醒聽錯了嗎?奇怪。
剛才就是這道聲音,似乎在夢裡對他說了什麽話,然而謝書辭除了自己的名字,一個字也沒有聽清。
“嗷!”
就在這時,謝書辭聽見門外傳來大王的聲音,似乎還有另一個人極輕的腳步聲。
謝書辭渾身一激靈,來不及思考,倒頭埋進被褥裡,假裝自己還沒有醒過來。
片刻後,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蕭尋和大王走了進來,並回身將門關上。
謝書辭倒在床上渾身緊繃,一動不敢動。
蕭尋手裡端著一個托盤,將東西放在桌邊,隨後向謝書辭走了過來。
大王一早就跑到床邊,跳到腳踏上,想查看一下謝書辭的情況。
謝書辭有點臊得慌,在心裡把自己臭罵一頓,謝小辭你矯不矯情?當著兩個小破孩的面兒哭得像條狗一樣!
蕭尋緩步走到床邊,盯著把身體塞在被子裡面,只剩下幾縷頭髮在外面的謝書辭,眸色沉沉,“我知道你醒了,起來吃點東西。”
謝書辭身形一僵,沒動。
“嗷!”
寶寶也知道爹爹醒啦。
蕭尋沒有直接動手將他拽起來,又說:“我給你煮了點東西。”
謝書辭一愣,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多時,一雙泛著紅意明顯哭過的眼睛從被子裡探了出來。
“你煮的?”謝書辭有點膽怯地看著他,但是又實在覺得新奇。
蕭尋垂眸看著他,點頭,“嗯,起來。”
說完,他若無其事地走到桌邊坐下,看上去並無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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