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意則淡笑安慰道:“書辭,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百姓愛戴你而已。”
“愛戴我?”謝書辭努嘴,心想愛戴他就讓他在上邊兒啊,他現實當中吃不到,話本裡還能吃不到?
當故事講到兩人在祠堂裡“恩恩愛愛”的時候,大堂裡響起驚歎的聲音,還伴隨著一些嬌羞的笑聲。
謝書辭緊緊捂住耳朵趴在桌子上,身體眼看著就要縮到桌子下面去了。
一個人看話本和一群人一起聽自己的話本感覺顯然是不同的。
說書先生雖然原原本本把話本裡的東西描述出來,但也八九不離十了,謝書辭聽得臉頰像火在燒一樣,期間門他悄悄看了謝安一眼,作為故事裡另外一個主人公,他顯然比謝書辭淡定多了。
手拿端著半杯茶,輕微搖晃著,聽著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時而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看起來似乎聽得十分認真。
“這麽好聽嗎?”謝書辭嘟囔道。
“學習一下。”
謝書辭:“……”
他二話不說爬起來兩手捂住謝安的耳朵,怒道:“學什麽學?有什麽好學的?他的那種行為是不能提倡的知不知道?”
謝安把他的手從耳朵上拉下去,笑說:“你不是嫌我無趣嗎?我跟他學學。”
“你放屁!我什麽時候嫌棄你了?”
“你雖沒說,心中卻是這麽想的。”
“你別胡說,我沒那麽想過。”
“是嗎。”
和小瞎子拌了兩句嘴,勉強將他的注意力從說書先生身上移開了。
謝書辭在茶樓裡如坐針氈,終於熬到說書先生醒木一拍下回分解。
“這故事也太離譜了。”謝書辭感歎道。
“離譜什麽?離譜在誤解了你們的兄弟之情?”楚聞風哂笑道。
謝書辭道:“這是其一。”
“那其二呢。”
“其二在於,設定有點太離譜了,我和謝安,就算有點那什麽什麽,那也應該是我強迫他啊,你說對不對?”
楚聞風撇嘴,“倒是有點道理,可說書先生講的不是你故意勾引他,然後……”
“閉嘴閉嘴閉嘴!”謝書辭聽到“勾引”二字,頓時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想去捂楚聞風的嘴巴。
楚聞風動作迅速,一把摁住他的額頭,“還不讓人說了?”
“那是杜撰的!我怎麽、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
“噓!”楚聞風一把將他摁了回去,“你小點兒聲,不怕身份暴露啊。”
謝書辭脖子一縮,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緊張地看向四周,好在大堂裡人聲鼎沸,大多都在討論話本,沒人注意到他們。
謝安垂下眸子,眸光不知落向何處,“你說得對,你不會那麽做。”
“故事終歸是故事,當不得真,若是放到現實中來,你大概碰也不會讓我碰一下。”
謝書辭:“……”
他說得煞有其事,自嘲的語氣,低落的表情,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謝書辭是負心漢呢。
謝書辭無語地看著他,這人就喜歡裝可憐,偏偏謝書辭還真吃這一套。
“謝安,你這話怎麽說出口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什麽時候沒順著你?”
謝安抿唇,“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哪裡都不一樣。”
“你說具體一點。”
謝安繃緊唇線,半真半假地說:“他做的事,我一件都沒對你做。”
“那他不是杜撰的嗎。”
楚聞風托著下巴津津有味地看著對面兩人,心想這倆真是一點都不遮著掩著啊。
“不知你們是否聽說,孟家已經給謝書辭遞了拍賣大會的牌子。”人聲鼎沸的大堂中,不知何人說出了這句話,大堂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謝書辭怔愣,目光看向說話的那人。
大堂裡,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落在了那人身上。
他們無論因為什麽原因聚集在這裡,令牌和拍賣大會對他們來說都是非常敏感的。
說話的是一位容貌普通的男修士,大約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引起廣泛關注,當所有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時,與他同坐一桌的修士紛紛抓緊了佩劍,大堂裡原本其樂融融的假象瞬間門被打破。
大堂的空氣變得稀薄起來,沒有一個人輕舉妄動,對彼此都十分忌憚。
沒有人率先打破沉默,誰都不想在拍賣會開始之前引起太多關注。
“哎,客官,您的點心……”
不明真相的店小二從後院跑了進來,見大堂中鴉雀無聲,一時間門有些怔愣,不知該是否繼續向前走。
然而店小二的出現打破了大堂裡詭異的寧靜。
“這有什麽奇怪?謝書辭年少有為,又與孟家同為丹修,說不準是想拉攏他呢。”
“是啊,我正好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俠士。”
大堂瞬間門恢復吵鬧,不少修士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謝書辭縮在角落裡搖了搖頭,說:“好嚇人。”
他們看似恢復了正常,實際上每個人都抱有萬分的警惕之心,好像稍有差池就能打起來似的。
“在這裡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楚歸意道。
謝書辭靠在謝安身上,後者長臂將他半摟在懷中,是一種非常有安全感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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