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沉默下來,良久,他說:“你不喜歡的這些人,是在遇到我之後發生的。”
要是換成其他人,聽了他的話,大約會將自己這些天的遭遇掛到他身上。
可謝書辭聽完之後,神情低落下來,“小瞎子,如果沒有我,你不會遇見這些事。”
在謝書辭看來,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雖然沒有遇見蕭尋,也沒有死在他手裡,但是卻引起了一系列蝴蝶效應,要是小瞎子沒有跟著他,說不定就不會和他一起遭遇這些事情了。
謝安:“……”
就在謝書辭感歎時,前面三人將頭轉了過來,謝書辭條件反射地想甩開謝安的手,謝安卻收攏五指,牢牢抓著他不放。
好在此地光
線昏暗,他們垂在身側交纏的手並沒有引起注意。
可謝書辭是個容易心虛的性格,一下避開了與三人對視,低下頭,掩飾性地咳嗽兩聲,問道:“怎、怎麽?”
司空信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一圈,不知發現了什麽沒有。
柳大壯則奇怪地看了他們兩眼,說:“你倆挨這麽近幹嘛?”
謝書辭乾笑道:“取暖、取暖。”
“冷嗎?”柳大壯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我身體暖和,要不……”
謝書辭和謝安糾纏在一起的手瞬間分開。
謝書辭向旁邊退了一步,謝安低頭整了整袖口。
“大可不必。”謝書辭木著臉道。
司空信饒有興致地看了眼兩人的反應,卻沒有點破,說道:“我們商量了一下,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不是辦法,誰也無法確定般夏溪會不會主動發難。”
“所以呢?”謝書辭疑惑問道。
司空信道:“其實和春盛山一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從般夏溪嘴裡問出來。”
謝書辭聽後卻有些猶豫,“可是他現在……來之前他提醒過我們,最好離他遠一點。”
司空信頷首道:“我考慮到了這一點。般夏溪的怨氣將水染成了黑色,可是他心中的善念並未完全消失,興許找到代表他心中善念未被汙染的水,就能暫時讓他的意識被正的那一面覆蓋。”
謝書辭點了點頭,感覺他的話有些道理,回過頭又不禁問道:“可是這裡的空間並不小,怎麽才能找他心中的善念呢?”
聞言,司空信也沉默下來,這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個難題。
小狗子低下頭,對眾人道:“我知道在哪裡。”
“當真?”
四人驚訝地看向他。
小狗子說:“山中最初有七條湖泊,湖水甘甜可口,後來其他六條湖泊的水陸續變成了黑色,只剩下最後一條湖泊,那條湖泊裡,是春盛山唯一的清水。”
倘若般夏溪心中的善念完全被怨氣取代,小狗子也會失去賴以生存的水源,可說起這些話時,他總是一副無足輕重的樣子。
或許在數千年光陰的消磨下,生與死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區別。
“事不宜遲,請兄台帶我們過去。”司空信立刻神色凝重地朝小狗子抱拳道。
小狗子卻說:“你們最好不要靠近那個地方。”
謝書辭不解道:“為什麽?”
小狗子說:“其實,到山上來的修士,並不是立刻就會被殺死。他們在山中藏匿一段時間後,會在瘴氣的侵蝕下不斷尋找水源,一旦他們靠近那條小湖泊,就被殺死。那個地方,你們修士不能靠近。”
司空信神情疑惑,“你可以?”
“嗯。”小狗子輕輕點頭,“那條湖泊是山中唯一沒有瘴氣的地方,湖水晶瑩剔透,清澈見底。”
“這樣說起來,難道你不受瘴氣影響,是因為喝了那裡的水?”
小狗子道:“不清楚。”
司空信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柳大壯喊道:“那怎麽辦?我們又不能靠近,般夏溪那玩意兒又不肯見狗兄,那只有……”
柳大壯停頓片刻,忽地想起什麽,將眼神投到謝安身上。
“那就只有謝安小兄弟了啊!”柳大壯道。
謝書辭臉一板,“別想,不可能。”
笑話,讓小瞎子一個人前往那麽危險的境地,那不就是把他往火坑裡推?要是在裡面發生什麽事,小瞎子想跑都不知道往哪裡跑,這裡這麽安靜,他就能算能聽聲辯位,但沒有聲音辯個屁啊。
司空信瞟了謝安一眼,心想就他現在這個魂體分離的狀態,你說他是修士他也是修士,
你說他不是修士他也不是修士,畢竟身體的金丹和靈脈是正兒八經毀了,就是不知道為何魂魄沒受到絲毫影響,反而還增強了。
這個問題著實把幾人難住了。
既然小狗子都說了修士靠近就會死,謝書辭他們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讓小瞎子一個人前往更是不可能。
就在眾人猶豫不決時,謝安幾不可聞地歎了聲氣,從謝書辭懷裡把大王提了出來,將它嘴裡咬著的伏龍法器拿下來,說:“湖泊周邊沒有瘴氣,是般夏溪心中善念匯聚而成的地方,只要他出現,再加上有伏龍法器在,可以穩定住他的情緒。”
“嗷!”
香香的寶貝被拿走,大王埋怨地叫了一聲。
眾人一聽,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那湖泊由他心中善念而成,在自己的善念面前,就算他心中怨氣強盛,可是還有伏龍法器抵禦怨氣,應該能讓他暫時維持在正面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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