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夏隱神色呆怔,他看向海面如同鱗片一樣的水光,心中空落落的,是前所未有的迷惘。
“不知道,我好像,沒什麽地方可以去。”般夏隱喃喃道。
司空信道:“我等奉命下境追查天命有逆一事,前輩知悉內情,不如與我等一起回浮屠境?”
般夏隱回眸看著他,“你們,是要阻止辟邪嗎?”
司空信抿唇,低頭道:“輪回冊現世,對修真界來說並非是一件好事,它會打破眾生之間的平衡……”
沒等他說完,般夏隱就移開了視線,“不必了,辟邪曾於我有恩,我不想妨礙他,也不想讓小溪白白犧牲。而且,如果小溪沒有獻祭,我本打算求他救小溪一命,如果他不願意,那麽我就自己修煉出一本輪回冊。”
司空信聽後沒有強求,點了點頭,又看向謝書辭等人,“那幾位……”
謝書辭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本事,什麽平衡不平衡我也不知道。”
楚歸意也道:“書辭說得對,我們就算知道,也根本做不了什麽。”
柳大壯則歎了聲氣,“我倒還挺佩服他的。”
“你閉嘴。”司空信瞪了他一眼,這家夥難道就忘了他們下境來的目的嗎?
司空信向幾人委身,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強求,是非對錯尚且不論,在下亦只是聽命行事。前輩,請打開識海,將困在裡面的修士放出來吧。”
楚歸意道:“我們身處淮州邊境,四周沒有陸地,還是不要在這裡打開為妙。”
般夏隱道:“等船靠岸吧。”
司空信沒再說什麽,微微點頭,“是。”
經此一行,又知道了這麽多事,眾人都有些累了,各自在船上找了個位置休息。
般夏隱靜靜坐在船頭上,看著下方的水面,不知在想些什麽。
司空信和柳大壯在甲板上休息,楚歸意兩人則和謝書辭一起在船艙內。
“你們跟那兩人什麽關系?”楚聞風坐在桌邊,一腳踩在凳子上,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謝書辭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說:“萍水相逢的朋友唄,在天竺城認識的。”
楚歸意笑了笑說:“你們看到驚羽花了?”
“看到了!”說起這個,謝書辭來了些精神。
“如何?喜歡嗎?”
“好看,太好看!喜歡!”
謝安抿了抿唇,手蓋在大王的脖子上,大王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生怕他手指一用力,把自己骨頭都給捏碎了。
楚聞風問道:“跟他們怎麽認識的?”
“怎麽認識的?你審犯人呢?”謝書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楚聞風訕訕道:“愛說不說。”
“我就不說,再說了,管你啥事兒。”
楚聞風撇嘴,“我就是隨口一問,沒想知道。”
楚歸意聽後不由失笑,說:“聞風,你不是總念叨書辭說的那個遊戲嗎,不問問他?”
楚聞風臉一垮,“大師兄!我就是隨口說說,一個破遊戲我有什麽好念叨的。”
“破遊戲?你別不識好歹,在我老家,那可是一種風靡全國的遊戲。”
楚聞風不以為意,“那就是小孩子才玩的。”
“誒,還真不是!”
楚歸意聽他們拌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他目光看向一旁的謝安,見他繃著唇線,不禁莞爾道:“謝小公子可是身體不適?為何臉色這般蒼白?”
一聽這話,謝書辭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我看看?”
謝書辭不自覺地擰起眉頭,捧起謝安的臉頰仔細看了看,臉色確實有些蒼白,“不會是著涼了吧?哎!我忘了,水底濕氣那麽重,你怎麽受得了呢?快,趕緊回床上躺著。”
“咳……”謝安悶咳一聲,說:“無礙,我再陪你坐一會兒。”
“還坐什麽坐啊?萬一病情加重了怎麽辦?趕緊給我回去躺著!我陪你。”
謝安拉住他的手,“不著急,不再多聊一會兒?”
謝書辭:“……”
他動作頓了下來,狐疑地盯著小瞎子看了兩眼,總感覺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
楚聞風努嘴道:“你不是有藥嗎,給他吃一顆不就得了。”
楚歸意漫不經心地看著兩人,眼中有些揶揄的笑意,“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有些病,藥不能醫,需心來醫。聞風,我們出去吧。”
楚聞風挑眉,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下來。
兩人離開船艙,關上了門。
謝書辭看著小瞎子,狐疑地問:“真著涼了?”
小瞎子不鹹不淡道:“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啊,你演技太好了,我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那你就慢慢猜。”
謝書辭努嘴,得,差點忘了這是個祖宗,得哄著。
他拉起謝安的一隻手,剛想往自己腿上放,後者就面不改色地抽了回去。
“幹嘛呀,我又怎麽惹你不開心了?”
謝書辭蹭了蹭他的肩膀,“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歸意?”
謝安不置可否地揚了下眉頭。
謝書辭道:“可是他挺好的啊,對我挺好的,對你也挺好的,長得挺好看,身材也挺不錯……”
話還沒說完呢,就看到小瞎子的唇瓣緊緊繃成一條直線。
謝書辭忍不住發笑,心想你不也挺好拿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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