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火光映照在水面波光粼粼,如同日暮一般。
“小心。”司空信神色嚴肅道。
謝書辭抓著謝安,緊張地看著水面,心想小水神一言不合就能送他們上天,如今他們在人家的地盤上故意揭人家的傷疤,那不就是找死嗎?說不定小水神一怒之下,再引發什麽大洪災怎麽辦?
就在謝書辭萬分緊張、擔心小水神怒不可遏對他們動手時,水面突然掀起一道小小的風浪,眾人立刻繃直身體,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水面。
倒是謝安這家夥,小水神要殺他這個小廢物簡直易如反掌,可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跑也跑不了,所以他顯得非常淡定。
“撲哧——”
就在這時,燃燒的小舟毫無征兆地被水傾覆了過去,火焰瞬間被流水熄滅,水面瞬間風平浪靜,小舟露出個燒穿的底,浮浮沉沉飄在水面,周圍漂浮一些黑色的焦渣。
謝書辭頓時目瞪口呆,就、就這麽平平無奇地就給滅了?
說好的畏懼呢?說好的仇恨呢?
看到這一幕,謝書辭不由往司空信那邊看了一眼。
司空信凝重且胸有成竹的神情僵硬在了臉上。
他抬眸對上謝書辭的視線,謝書辭怕他多想,以為自己是在質疑他的猜測,於是快速地將頭扭到了一邊。
就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裡的感覺。
可謝書辭好歹還知道給他留點面子,柳大壯這貨智商不高,情商更是沒有,直接問道:“司空兄,你確定這玩意兒真的怕火?”
司空信:“……”
想起自己之前“促狹的笑”和“勢在必得”的語氣,司空信臉上有些掛不住,他硬著頭皮說:“興許是風大。”
謝書辭:“……”
好家夥,原來你也是個會睜眼說瞎話的。
柳大壯完全沒發現他的窘境,狐疑地說:“就剛才那麽小一陣風?還不如我吹口氣呢。”
“你閉嘴!”司空信忍無可忍,狠狠瞪了這白癡一眼。
與此同時,水面忽然響起咕咚咕咚的聲音。
眾人一驚,齊刷刷地看向水面。
只見在一片燒焦的黑色殘渣中,不知何時浮現了一張蒼白的人臉,他看著謝書辭幾人,朝半空吐了口水,不知在水中做了什麽動作,一股水流卷起水上的殘渣,在空中迅速打了幾個圈,其中不無嘲諷意味。
“嘖,他一點都不怕啊!”柳大壯還在這兒感歎,完全沒意識到小水神這個行為,正是在鄙視他們的智商。
司空信:“……”
好的,知道你不怕了,給我留點面子如何?
小水神操縱著水流將小舟的殘渣狠狠向他們拋了過來,柳大壯反應迅速,抽出斧頭劈開了飛來的小舟殘骸。
“這小玩意兒,我還治不了
他?”
柳大壯飛身就撲下了水面,小水神靈活地在水裡打了個滾,緊接著一口水噴在了柳大壯臉上。
“噗……”柳大壯被水糊了一臉,腳踏著水面又飛了回來,“他怎麽跟小屁孩一樣,朝人吐口水?!”
謝書辭聳了聳肩膀,“他本來年紀也不大。”
“放屁,他都活了一萬年了!”
“糾正一下,是死了一萬年了。”
其實再次看到小水神之後,謝書辭心裡輕松了不少,因為小水神並沒有對他們表現出太強烈的敵意,行為也更像是在和他們玩鬧嬉戲。
謝書辭走到船舷邊,朝他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昨天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小水神看到謝書辭,微微抬起頭來,愣了半晌,他又垂下眸子。
“噗——”他突然吐了口水,然後期待地看著謝書辭。
謝書辭看著他,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輕輕戳了一下,小水神給他的感覺就是,他孤獨了太久,一個人自娛自樂,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玩伴,即使玩伴的目的讓他很不喜歡,但是他依舊想和謝書辭一起玩。
謝書辭垂下眼簾,“我不會噴水。”
小水鬼不氣餒,又朝他吹了個泡泡。
“我也沒學會吹泡泡。”
小水鬼神情有些失落,緊接著又朝謝書辭張開嘴,露出只剩半截舌頭的口腔。
其他人不解地看著謝書辭和他。
謝書辭歎了聲氣道:“蜜餞也沒有了。”
小水鬼好像只會這三種遊戲,聽見謝書辭的話,他把腦袋沉進水面,露出一雙眼睛,黯然地垂著眸子,似乎是打算離開了。
就在這時,柳大壯別別扭扭地說:“你先別走。”眼睛還有點乾澀發紅。
謝書辭意外地看向他,這家夥看似五大三粗,但有時候心思有特別細膩,是個非常感性的人。
說完,他看向謝書辭,“竹蜻蜓怎麽做來著?”
謝書辭:“……”
小水神聽見他們的對話,又把腦袋浮出水面,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好巧不巧,小時候看某啦a夢,謝書辭對它插在頭上就可以飛來飛去的竹蜻蜓特別感興趣,還真自己做過。
於是他對小水神說:“你先別走,我做個竹蜻蜓給你玩。”
小水神看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點頭,謝書辭知道他不會離開,就帶著柳大壯進了船艙。
司空信目光深沉地看著小水神,現在興許是個好機會,無論使用什麽手段他都應該從小水神口中逼問出春盛山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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