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肅傾還想說什麽,宣哲卻一步上前,“這就算錄製完了?”
“嗯。”
“感覺如何?”
“還行,就是沒發盒飯。”聞霜說這話時微微蹙眉,露出顯而易見的不滿,好像一份盒飯是多麽大的損失。
宣哲有些想笑:“餓了?”
“嗯嗯!”
江寧湊上來,笑道:“那我們去吃飯啊!正好我也餓了。”
江肅傾冷哼一聲,可惜沒人理他。
半個小時後,四個人抵達飯店,江少的臉色從上車起就十分難看,礙於弟弟熱情跟宣哲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給聞霜撐腰!他孤立無援,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路江寧說了很多,原來在錄製時他就發現了解扣最快的是聞霜,也發現聞霜將成品換給了陳棕。
“如果第一名是你,我心服口服,但那個陳棕太裝了,我就直接亮了燈。”江寧是江肅傾的親弟弟,但是兄弟二人的性格大不相同,江肅傾仗義,兄弟說的話那都一萬個相信,所以聞霜在他心中就是十惡不赦之人,而江寧自小在爺爺身邊長大,深知很多時候“眼見不一定為真,耳聽不一定為實”的道理,待人看物留三分余地,且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反正在他看來聞霜就是個心思乾淨的人。
宣哲有些意外,“你是第一個解開的?”
聞霜嘿嘿一笑,抿著果汁沒接話。
“怎麽不亮燈?”宣哲又問。
聞霜一本正經,“答應朱漣姐了,盡可能幫襯陳棕,再者我對這些沒興趣。”任務完成拿到錢就行了。
沒人搭理江肅傾,他滿肚子的矯情沒地方發作,反而一點點冷靜下來,不動聲色打量著聞霜,得承認,這人長了一副極具誘惑力的皮囊,但解扣第一什麽的太誇張了吧?他弟弟小時候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一般人真的玩不過,可心裡又存在一些違和感,老早前知道聞霜會G國語言時江肅傾就隱隱覺得不對勁兒,兄弟口中的聞霜,是一個除了會用皮囊其他一無所知的廢物。
聞霜是真的餓了,熱菜上桌,那吃得頭都沒抬起來過,江肅傾點了根煙,見狀嗆人的毛病又上來了,“怎麽,這是餓了三天沒給吃的?”
“咳咳咳!”聞霜一聽江肅傾這麽說就緊張,第一個想法是會不會給宣哲丟臉,一時走岔氣就把自己嗆到了。
江寧一個眼刀飛向江肅傾。
宣哲不鹹不淡的一眼看過去,差點兒把江肅傾頭蓋骨掀起來。
好小子,算你會演!江肅傾心道。
那自然不是演的,聞霜起初還能壓一壓,但嗓子裡像是堵住了什麽,之後便伏在桌上驚天動地地嗆咳起來,他瞧著實在是瘦,白色的襯衫下面像是陷下去了一片,從宣哲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隱約凸起的蝴蝶骨。
這一天天的吃了個寂寞,宣哲心想,他給聞霜面前放了一杯溫水,想了想,一伸手給他順著後背,許是那掌心的溫度過於熾熱,聞霜逐漸消停下來,他抬起頭抓起水杯就喝,下去大半這口氣才算順暢了,然後啞著嗓子道歉,“不好意思,失禮了。”
江寧目露擔心:“沒事沒事。”
聞霜見真沒人在意,夾了塊雞翅放在盤子裡。
宣哲嘴角微微抽.動:“還吃?”
聞霜低聲:“沒吃飽……”
宣哲:“……”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八點,江肅傾跟江寧回去,聞霜同他們揮手再見,然後告訴宣哲自己可以坐公交回家,但男人開車停在他身邊,從降下的車窗裡可以看到一張清俊無雙的側顏,聞霜心神一動,也明白了宣哲是什麽意思,拉開車門坐上去。
宣哲開車很穩,比曹楠崳還要穩,聞霜靠在座椅上,逐漸昏昏欲睡。
路過減速帶時一個顛簸,聞霜磕在車玻璃上,“唔”了一聲,然後捂著腦袋開揉。
宣哲抽空看了他一眼,明明看上去傻裡傻氣的,但多數時間又機敏得不像話。
“對你的腦袋好點兒吧。”宣哲沉聲,“一個小脆皮,明早起來又得腫。”
“知道了。”聞霜應道。
到了路口聞霜從車上下來,禮貌請宣哲上去坐坐,預料之內,宣哲拒絕了,看著車子消失在路口,聞霜心想宣哲這人是真的不錯,身在高位卻矜貴得恰到好處,他見過那種能夠呼風喚雨卻也隨意踐踏人性的,但宣哲沒有,他將自己禁錮在一個符合世間人情的規則裡。
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郵箱,東西聞霜已經發給雷溫煦了,這是第三天,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那個意思,又或者只是逗自己玩玩,怎樣都好,試一試。
郵箱裡依舊空空如也,聞霜略顯頹敗地往後一靠,還是不行嗎?
想想也是,雷溫煦什麽人?最是圓滑能說話,恐怕對方粟的說辭也只是為了讓她寬心罷了,雷溫煦或許某天會答應,但是俞鋒呢?還有俞鋒的母親呢?怕是再也等不起了。
聞霜不知道的是,雷溫煦越過他直接聯系了俞鋒,此刻安靜的包間裡,俞鋒已經跟雷溫煦酒過三巡,態度放到了最低,如今只要能讓新蘭起死回身,救他母親一命,別說陪酒了,下跪都行。
但俞鋒萬萬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這麽順利,雷溫煦最後確定完,直接簽了合同,這筆錢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但對俞鋒來說卻是久旱逢甘露,雷溫煦要走了俞鋒釀製葡萄酒的秘方,他隻賺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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