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唐蔚生沒有反抗,他已經看開了,真的,如果“天敵”就是這位,那麽躲是躲不掉的,他倒要看看還能有多衰。
人被逼到極限反而超越自我。
唐蔚生抽掉手臂,示意侍者將這裡收拾乾淨,然後他一字一句地問聞霜,“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沒想幹啥啊……”聞霜輕聲,“我一個人在隔壁覺得怪沒意思的,就想找你聊聊天。”
唐蔚生氣笑了,他的嗓音磁性動聽,但是一旦加入慣有情緒就會變得充滿了嘲諷意味,“找我聊天?我們很熟?”
“慢慢的不就熟了嗎?”聞霜低聲。
唐蔚生耐性告罄,“出去!”
畢竟對方倒霉是因為自己,聞霜理虧不好意思待下去,誠懇說了句“對不起”就轉身走了。
唐蔚生則望著他的背影神色複雜,剛才接觸了竟然沒出事!難道說避開“天敵”的要素就是不能害怕?
不得不說聞霜真的好本事,能把一個正常人忽悠成“神棍”。
***
“買不到?”宣哲頗為不滿,長時間見不到的媳婦兒的鬱悶開始蠶食他的理智,宣總不由得遷怒到曹助理身上,“就這麽個小台風至於買不到票?”
曹楠崳望著天邊平均兩三秒就亮起來的巨大閃電,一時間無語凝噎。
宣哲是個行動派,他不想等了,他想親自去B市把小鵪鶉接回來。
聞霜洗完澡將自己裹進被子裡,跟宣哲互道晚安的時候他語氣正常,但一躺下就覺得四周開始無限放空,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才睡著,醒來後看著天色以為是早上六點,結果都快中午十一點了,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台風今天走不掉,打開手機果然接到了航班取消的通知。
聞霜捂著前額倒回床上,罕見的心情不佳。
中午跟宣哲通了電話,男人知道航班取消反而安慰了他兩句,然後說公司有事,大概兩個小時後聯系他,聞霜自然答應,不知道的是這陣子宣總已經上了私人飛機,外面的陰沉天色跟他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曹楠崳坐在宣哲身邊,一臉土色,幾乎整晚沒睡。
就這樣宣總還忙著教育,“我就跟你說過,這個世間沒有人力辦不到的事情,如果有,肯定是你不夠努力。”
曹楠崳被洗腦成功,從此刻開始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酒店為了緩解客人的焦慮,不僅給每個房間都送了零食跟小禮物,還通知從一點開始大廳設有各類舞會節目,小零食是一些酥心糖,味道還不錯,聞霜吃了兩顆打算下去,計劃一邊吃午餐一邊看節目。
朱漣跑了,她閨蜜就在B市,早上頂風冒雨地出發,這陣子正在閨蜜家哄自己的乾兒子。
穿戴好拿上房卡,聞霜關門時習慣性抓住門把手,就在這時他忽然倒吸一口冷氣,倏然松開。
攤開掌心,上面一道血痕逐漸清晰。
聞霜擰著眉,微微俯身盯著門把手,因為是暗色漆所以從內側貼上一個薄刀片根本發現不了,誰做的?聞霜眼神晦暗。
唐蔚生正好出門,一扭頭就看見聞霜,心情頓時跟日了狗差不多,他下意識想要折回去,但想到昨晚“測試”的成果,告訴自己恐懼像彈簧,你弱他就強,唐蔚生鎖上門,二話不說直奔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聞霜還維持一個姿勢,唐蔚生覺得不對勁兒。
半分鍾後,電梯門打開,唐蔚生從裡面走出來。
這個功夫聞霜剛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唐蔚生一走近就看到青年右手掌心的血痕,掃了下四周沒發現任何尖銳物品,誠懇問道:“你把自己蠢傷的嗎?”
聞霜沒想到唐蔚生去而複返,他將紙巾捏在掌心,指了指門把手:“上面有刀片。”
唐蔚生臉色一變。
不多時,酒店安保經理跟負責這片區的負責人就都到了,個個嚴正以待,先是小心翼翼把刀片拿下來,上面還沾著聞霜的血,安保經理一看是真的,膝蓋都有些軟,詢問了聞霜幾句,趕緊聯系監控室那邊。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鍾,而後唐蔚生看向聞霜:“去醫院。”
“不用吧。”聞霜感覺血都止住了,再者外面那個天氣,別沒到醫院人先給吹飛了。
“你是豬嗎?”唐蔚生不客氣地罵道。
聞霜:“……”
“這是什麽地方?對方在你門把手上綁個刀片,如果只是簡單的警告倒也罷了,萬一上面塗抹了什麽東西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聞霜有些後怕,“可、可是朱姐不在,我不認識路。”
唐蔚生嫌棄地看他一眼,“行了,跟我走。”
唐蔚生自己有輛越野車,聞霜第一次坐這種底座高的,在副駕駛上竟然有幾分一覽眾山小的錯覺,此刻路上沒什麽人,但因為台風天氣一些道路設置了障礙,導航也不全然管用,不過唐蔚生似乎對B市很熟悉,一看到路障就從旁邊的小巷道裡拐,竟也能拐出去。
聞霜看他沉著臉將汽車當飛機開,實在忍不住了,“唐先生,您以前住這兒?”
本來沒指望得到回答,誰知唐蔚生“嗯”了一聲,有段時間宣仲的老爹發現了唐琬素母子的蹤跡,查得很嚴,宣仲沒辦法將他們送來了B市,住了有三四個月,B市不大,唐蔚生很快就摸透了。
抵達醫院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台風天氣實在不好走,聞霜掛完號都不用怎麽排隊,他去血液檢查,唐蔚生就在外面等著,男人轉頭看向窗外的陰雲密布,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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