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書臉皮薄,被晏騁這麽一打趣,從耳尖紅到了脖子根。
平白無故被晏騁抱怨的晏池無奈地笑了笑,落日最後的余暉也藏進了山谷裡,晏池肩上披了一層橘黃色的薄紗。
“你啊,”晏池面頰上被落日掃上了一層血色,“不要總是欺負錦書。”
說完又衝著宋錦書道:“我就是回屋裡躺一躺,你不用跟著我,到時候有人打翻了醋壇子可是哄不過來的。”
宋錦書隻好順著晏騁手上的力度又坐回了桌前,已經有下人把碗筷收拾下去了,木桌上擺放著仍冒著熱氣的茶壺和兩個杯盞。
他以為晏騁把自己留下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卻只看見晏騁一杯又一杯地往嘴裡灌茶。
夜幕一點點降臨,遮住了天邊最後一絲天光,山上的夜空比城裡的要好看很多,繁星密布,近得好像伸手就能夠握住一般。
——
晏澤房間內。
盈碧坐在床邊,身上的衣服脫下疊在床頭,晏澤站在他的身後在她肩膀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留下好幾道淤青。
盈碧疼得倒吸冷氣,裸露在空氣裡的身體微微瑟縮,紅了眼眶。
“亥時你便可以去敲我二哥的門,他晚上不同宋錦書住在一起,你悄悄進去不會有人發現你。”晏澤扯出腰間的絲帕仔仔細細地擦乾淨了手指,好像剛才碰到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一樣。
“明日早上你起,你隻管大喊大叫便可。”
盈碧心頭髮寒,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這裡是寺廟,二哥犯了戒,自然不會拂了你的面子,你到時候就以清白相邀,同他要一個好名分。”
晏澤將衣服扔到盈碧的肩膀上,遮住她光潔的後背。
“二爺,二爺要是不碰我怎麽辦?”
晏澤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他不屑地看著盈碧。
“怎麽,你還指望我二哥真的碰你?”晏澤隔空指了指她還沒有顯懷的肚子,說道:“你別忘了是因為你不願意落胎我才幫你想的這個法子,你既然要留下這個孩子來當做你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籌碼,就應該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
盈碧臉色一白,手指發顫地撫上腹部。
她沒想過自己會懷上晏澤的孩子,她以為她是不喜歡這個孩子的,可是當晏澤端著避子湯來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她根本沒有辦法做到像晏澤這樣人冷心冷。
可晏澤始終不能給她名分,這個孩子對於晏澤來說就是一個意外,他可有可無。
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盈碧不得不接受晏澤對她所謂的幫助。
“想好了嗎?”晏澤好以整暇地站在床邊,視線低垂,長睫毛覆在下眼瞼上遮住了他眼底暴戾的情緒。
盈碧手裡握著那個殷紅色的香囊,她只需要將香囊打開放在晏騁的身側,再閉上眼睛和他睡一個晚上,她就能夠從丫鬟變成主子,她的孩子未來還可能會是晏府的嫡子。
這個誘惑太大了,盈碧拒絕不了。
所以當她點頭同意時,晏澤絲毫不意外,他不耐煩地將人趕出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大遝信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很多字。
亥時一刻,盈碧穿著水藍色的紗袍敲響了晏騁房間的門,她忐忑不安地等在門外,卻遲遲沒有聽見房內有動靜。
山上夜晚有冷風吹過,盈碧的紗袍被吹得鼓動,露出裡面未著片縷的美好胴體。
她咬了咬牙,最後推門走進了房間內。
木桌上擺著的燭火早就熄滅了,燈芯已經燃盡,沒有辦法再點燃。
盈碧沿著牆壁摸索著走到床邊,透過窗外的月色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床上呼吸平緩的身軀。她面露喜色,用剪子將香囊剪開,小心翼翼地放到晏騁的臉側。
隨即脫下身上唯一的紗袍掀開被子躺到了晏騁的旁邊,將血包丟在自己身下,心跳如雷。
許是香囊香氣的作用,盈碧躺下後不到一刻鍾,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58章 惡果
喝完茶後,晏騁將宋錦書送回了他跟晏池一起住著的僧房內,來開門的晏池看著宋錦書染上羞色的臉,打趣地看了晏騁一眼,將人迎了進去。
關上門之前,晏騁拉著宋錦書的手,指尖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
“我晚點再來接你。”
宋錦書二丈摸不著頭腦,有些疑惑地看了晏騁一眼,頂著晏池揶揄的眼神走進了房間內。
“方才有小和尚來送點心,”晏池知道宋錦書孕期喜歡吃酸的東西,於是指了指桌子上擺著的兩碗酸梅湯,“我問了小師傅,這幾日都是皇室的香火日,正巧到明日是最後期限,我們可以下午去大廳看一看。”
宋錦書就是因為福溪寺的名聲來的,聽了晏池的話點點頭。
他雙手捧起盛著酸梅湯的碗,剛剛靠近嘴邊就能夠聞到酸梅被水煮開後濃烈的令人鼻酸的酸味,對於喜歡吃甜食的宋錦書來說,這是他從前永遠不可能喜歡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碗沿,小口地啜飲著,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眼睛被酸得眯了起來,細長卷翹的睫毛被光照亮在下眼瞼處落下一層輕薄的陰影。
晏池看著他將一碗酸梅湯一飲而盡,仿佛自己也喝了一整晚酸梅湯一般,牙根一酸,眉頭就淺淺地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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