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跌坐在地,徐明捂著自己的臉,這才看清,面前不知何時蹲了一個人。
那人全身被緊身黑衣籠罩,臉上帶了半幅銀質面具,正陰冷無比地直直盯著他,宛如惡鬼修羅。
“!!”瞪大眼珠,徐明胡亂瞪著腿往後退去,像隻笨拙的青蛙。
外面的兩名侍衛聽見主子的慘叫聲,快速地衝進艙內,才堪堪來得及觸到劍柄,一對暗器破風襲來,正中眉心。
侍衛倒下時眼睛都沒合上,一個壓在徐明腿上,一個擋在他背後,將出路全然阻死。徐明眼中的希冀徹底破裂,嚇得含糊嗚咽,幾乎氣絕。
他絕望之下,見到那黑衣人身後的蕭靖軒依然負手而立,自覺猜到了幾分,掙扎著往前爬,就要去拉瑞王的衣擺。
劍影急速劃過。
徐明的頭飛了出去,滾落在蕭靖軒的腳邊,神情定格在扭曲的死亡瞬間。
環視四周,畫舫內橫屍三人,血漿爆得到處都是,被燭火映照得詭譎莫辨。
蕭靖軒安靜地立於原地,看著影衛緩緩跪下來,小心翼翼地用錦帕去擦他衣擺濺上的一滴血。
那血融於暗紋,化為褐色的汙垢,難以去除。影衛沉悶而固執,反覆用力擦拭著。明明他的黑衣才是猶如血洗,連臉頰都沾染了兩道豔紅的血痕,仿佛是妙齡舞女額心的朱砂,誘惑而危險。
偏著頭,蕭靖軒清冷的聲音響起。
“為什麽擅自shā • rén?”
擦拭的手一頓,影衛恍如突然驚醒,慌忙俯下身去,用額頭貼住他鞋面的錦緞,乞求原諒似的小聲解釋起來。
“是念影自作主張……屬下不想再聽他汙言穢語地侮辱主上……”
蕭靖軒任憑他像隻貓一樣貼過來,冷漠地說道:“你破壞了我的計劃。”
影衛聞言一顫,猛地抬起了頭,眼中快速聚起水霧,仿佛他的主上說出的是什麽殘忍無比的處罰。
“對不起主上……屬下知錯了……”那聲音極盡委屈,尾音都在發抖,“居然敢這麽說主上……他活該被割了那張嘴……他該死……!”
影衛用力握著拳,手背爆出條條青筋。
夜風吹動水波,畫舫微微浮動。
良久,蕭靖軒蹲了下來,伸手撫上影衛染血的側臉,慢條斯理地抹去濕潤的淚珠。他細細端詳著那副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容貌——這張臉的主人剛剛不費吹灰之力就奪走了三條人命,宛如被放出牢籠的嗜血野獸,充滿野性,又無端透出瑰麗與旖旎。
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無心的怪物,偏偏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只會來源於他;甚至單單憑著一腔熱意,就能豁出命去為他出生入死。
這樣的神色,他從未在李雨寅身上看到過。
心臟驟然悸動起來,血液也微微發熱,蕭靖軒眼神一暗,竟不合時宜地生出一絲欲念。
殺意與欲望,也不過一線之差。
他隨手扯下旁邊的紗簾一灑,將狼藉的屍體堪堪罩住,就將人扯到身前吻了上去。蕭靖軒將影衛牢牢束縛在懷裡,熾熱的舌撬開對方的齒關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著那人的氣息。
兩人凌亂地退了幾步,蕭靖軒斂著眼嗜咬著影衛的下唇,唇舌黏連出水聲。他忽然落座在身後的美人榻上,將動情的人拉扯到狼狽地撲倒在自己腿上。
“……徐明說得有什麽錯。”蕭靖軒在懷裡人顫動的耳尖上咬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我不就是個庶出的病死鬼,仗著心疾苟延殘喘罷了。”
影衛被他按在腿上,被滾燙的硬物硌得僵硬無比,張嘴就是喘息,卻仍堅持著斷斷續續反駁:“不是……主上……主上會長命安康……嗚……病能治好的……啊!”剩下的話被腰間驀然收緊的臂彎打斷了。
蕭靖軒埋在影衛的脖頸裡深深吸了口氣,眼裡閃過一瞬的偏執與狂熱。
“我可是病人,念念要照顧我啊。”
他舔了舔嘴唇,笑道。
“自己坐上來吧。”
…………
作者有話說:
今日是血腥愛情故事
第93章 我的腹黑王爺(六)
“昨日你為何突然就獨自上了畫舫,是王爺事先給你下的令?”
天光敞亮,秦月川坐在槐樹枝頭,晃著腿蕩悠,就聽旁邊的十二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被那人充滿探究的眼神注視著,秦月川不免就有些心虛,眼前浮現其昨天的荒唐一幕。
持劍shā • rén時系統給了最高級別的屏蔽,他身體不受自身控制,眼裡所有沾血的景象都帶了厚厚一層馬賽克,體驗感被降到最低。雖然如此,他殺完徐明一行人後還是恍惚到腿軟。
蕭靖軒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那種血腥的環境下竟然面不改色,維持著一副溫潤如玉的表象。他沒對自己越權shā • rén這事做什麽點評,好像那戶部侍郎頭身分離血濺三尺也無關緊要;手上的動作卻強勢而冷硬,掐著他的腰在一片血汙裡顛鸞倒鳳,還逼著秦月川起伏獻媚,說句違背人倫、大逆不道都是抬舉。
他當時眼冒金星又驚又怕,強撐了一回腿抖得跟篩子似的,蕭靖軒估計是被磨得煩了,才將他掀下身去,調轉了兩人的位置。
秦月川打了個寒顫,眼神飄忽不定,掩了掩自己的領口。
他鎖骨上還留著剛剛結痂的深刻咬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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