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手機有來電顯示,葉行瀾給了宋稚一個眼神,便走到走廊去接電話了。寬敞的包間內瞬間只剩下宋稚一個人,他環視了一圈四周,揉了揉眉心,又舒出一口氣,才拿起手機左看看右看看。
目光瞥到微信好友列表的我不菜,他果斷發去問候:菜哥,今天就要當著幾百萬觀眾的面表演脫衣舞了,緊張嗎?
我不菜:緊張。
宋稚:我也挺緊張的。
我不菜:你一個觀眾緊張什麽?
宋稚:你不懂。
新消息剛剛發出去,身後大門便傳來被開啟的聲音,宋稚以為是葉行瀾打電話回來下意識回頭看去。然而落入他眼中的臉卻並非是葉行瀾,而是晏淮臣。平心而論,晏淮臣絕對是宋稚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只能說原著作者對這位白月光真的很偏愛。
換作平常,宋稚可能還有些閑心思去細細欣賞兩眼晏淮臣的臉,但經過昨天倉皇的對視,此刻宋稚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葉行瀾什麽時候回來?
他有些緊張地捏了捏手指,下意識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等到杯中的液體順著舌尖滾入喉嚨,他才微微愣了一下。
不是飲料。
是酒。
舌尖試探著劃過還沾著酒液的唇,有些微微的甜,並不是很難喝。
“喜歡這款?”晏淮臣走到他身側,視線劃過杯子裡的酒,唇角微微一勾,“梅子酒,有點回甘的甜,味道應該不錯。”
宋稚平時不喝酒,難得嘗試酒這種東西,並沒有嘗到令他厭惡的味道,他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氣。耳邊回蕩著晏淮臣低沉的嗓音,宋稚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杯壁抵著唇顯得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然而眼角的余光卻忍不住悄悄看向晏淮臣。
男人雖然站在他面前,卻長眸一垂,那鴉羽似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陰影。晏淮臣的側臉清雋,高挺的鼻梁瞬間讓宋稚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句有點土的話——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
宋稚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小心翼翼的窺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變成了光明正大的注視。
唇間屬於梅子酒的香味幾乎讓他有點迷茫,似乎都未注意到晏淮臣已經拉了椅子坐在了他的身邊。
晏淮臣沒錯過宋稚杯子裡越來越少的梅子酒,梅子酒的度數不高,一般喝不醉。既然宋稚喜歡,晏淮臣自然也不會藏著不給。男人的長指扣著酒瓶,緩緩往酒杯中加入梅子酒,隨口問道:“葉行瀾還沒來?”
宋稚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醉了。
不然他怎麽會聽出晏淮臣語氣中那種怪異的熟稔。
他將口中的梅子酒咽下去,回答:“葉哥剛剛接了個電話,在外面。”
“那我先讓人上菜。”
沒一會兒的時間,寬敞的桌面已經放滿了菜品,宋稚一眼就看到了那非常特別的八個口味小包子。
看來是這家的特色菜。
不然怎麽不管是晏淮臣還是YAN 老板都點了這個。
宋稚又喝了一口酒。
等到杯子裡再次空空如也,晏淮臣抬起酒瓶時,卻頓了一秒。男人偏了偏頭,目光落在宋稚的臉上。
因為長時間待在家裡,宋稚的膚色比起一般人要白一點,但此刻瓷白的臉上卻緩緩浮起了潮紅。他感覺到了臉頰上彌漫擴散的熱意,用手背貼了貼,但卻絲毫沒有降溫的感覺。桃花眼迷茫地眨了眨,眼中好似有水光瀲灩,泛起了春色。
晏淮臣沒想到宋稚會喝醉。
葉行瀾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一愣之後用滿含譴責的眼神看向晏淮臣:“你要不要臉,第一次正經見面你就把他灌醉了?”
晏淮臣揉了揉眉心:“我沒想到他酒量這麽差。”
葉行瀾抿了口自己杯子裡的酒,入口的梅子味讓他覺得寡淡無味。這一刻,他突然明白晏淮臣這話是什麽意思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葉行瀾抬手在宋稚的面前揮了揮手,問了一句:“宋稚,還認得我是誰嗎?”
宋稚拍下他的手,眉心微微一折,似乎很難理解葉行瀾會問他這個問題,於是張了張嘴:“金主。”
葉行瀾:“……”
艸。
非要這麽說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葉行瀾的手指又往邊上一指,“他是誰?”
宋稚乖乖回答:“金主的白月光。”
葉行瀾:“可以,很清醒。”
關系分得明明白白。
就是更直白了。
雖然不至於全醉,但醉了起碼有個百分之五十了。
葉行瀾試探著問:“今天就算了,要不先把人送回去?”
晏淮臣看他一眼:“先吃飯吧。他應該也沒吃。”
葉行瀾心想主要還是宋稚沒吃,晏淮臣擔心他餓著。
在心底輕輕嘖了一聲,葉行瀾回到自己的椅子坐下,才陡然意識到他的左右兩側顯得格外寬敞。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他面無表情地抬眸看去,只見宋稚和晏淮臣二人之間隔了不到五公分。
男人的長指剝著蝦肉,隔著一次性手套將蝦肉放到宋稚的碗裡,又低聲問他:“還想吃什麽?”
宋稚雖然覺得腦袋有點昏昏沉沉,但自我感覺意識還是很清醒。譬如他完全聽得到也聽得懂葉行瀾和晏淮臣的對話,只不過思考起來有少許的困難。就好比他總覺得葉行瀾和晏淮臣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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