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塵:······
君凌峰:可師兄是否忘記了?這裡是劍魂峰,不是你戰魂峰。在這裡,你只是一個外人。
君凌峰瞥了一眼一直站在房間門口的江逸塵後,仍舊將視線放在了他家師尊的睡顏上。
他本不欲說這樣的話,可是江逸塵今天似乎就跟他杠上了一般,一直站在房間門口盯著他的動作。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愈發不善,仿佛他君凌峰就是一個覬覦別人美貌的登徒浪子。
可真要說起來,他君凌峰才是這劍魂峰上的主人之一,而不是江逸塵。至於覬覦他家師尊的人,也是江逸塵而不是他。
若不是江逸塵之前的打擾,他就不用再次敲暈他家師尊了,說不定他此時還能和他家師尊多相處那麽一會兒。雖然他家師尊現在醉著,但是就算是醉著,好歹也能和他多說幾句話啊。
君凌峰:算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好地看著他家師尊了,他離開了很久,上一次這樣好好看著他家師尊還是他送他回臨天宗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知道馬上就是分別,所以在將他家師尊送到顧瑾安那裡之前,盯著他家師尊的臉看了個夠。
他家師尊生的很好看,哪怕他前世那麽恨那個人渣,但是依舊會承認這副皮囊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每一處細節都帶著賞心悅目的味道,仿佛是上天的寵兒一般。就連皺著眉頭的樣子,都是好看的。
說實話,此時君凌峰是很想伸手將自家師尊緊皺著的眉頭一點一點的撫平開來的。但是身後還站著一個江逸塵,還有兩柄劍無論見到他對他家師尊做點兒什麽都能往那些有的沒的方向上去想,他便不太想再做這種會引人誤會的舉動。
君凌峰:為何師尊總是皺著眉頭呢?
很久以前他還被噩夢困擾,跟著他家師尊一起睡的時候,他總是能看到他家師尊皺著眉頭的睡顏。後來你從歸夢之墟回來的那三個月裡,他家師尊的眉頭也是不曾松開過的。
明明白天裡他家師尊總是帶著溫潤如玉的笑,看不出絲毫煩悶情緒,可是一旦睡著或者是昏迷,眉頭總會不自覺地就皺起來。
他不知道一直困擾他家師尊的到底是什麽事兒,會不會和他有關,但是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心裡酸澀。
江逸塵:······你可知,師叔為了你的事情,差點退出宗門。
江逸塵現在也不願意再喚眼前之人一句凌峰了,他真的沒有他以為的那麽大度。既然兩人都已經說破,有些事情,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了。
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不好看,但是他壓製不住。尤其是在看到君凌峰那樣的舉動之後,更是無法控制。所以他乾脆就不控制了,那些羨慕嫉妒與怨恨,他也不再壓抑,任由著在他心裡扎根。
他如願以償地看到君凌峰的身影在那一瞬間的僵硬,壞心眼兒的繼續說了下去。當時聽聞這件事的時候,他內心的震驚、惶恐與不安,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現在,他也會讓君凌峰體會一下這種感覺。
江逸塵:你走之後,師叔就變了。有時候一天都不一定能願意說一個字,一坐就是一整天。
君凌峰:······你想說什麽?
君凌峰:如果這些話你說出來是想讓我難受的話,那麽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滿意了麽?
君凌峰垂下眼簾,擋住其中深深的愧疚與歉然。
其實他早就能想到的,他若是離開這裡,他家師尊必然也不會過的太好。先不論喝藥的問題,但就論這麽多年他家師尊在他身上傾注的那麽多感情,那些不是虛假的,他家師尊是真真正正將他放在心底了。
他家師尊看上去清清冷冷,實際上很重感情的,那麽些年的疼寵,不可能說忘就忘,既然忘不掉,那就不可能不造成傷害。
可是他之前一直認為,在臨天宗地界,除了他,他家師尊還有那麽寵愛他的師兄師姐們,還有那麽多崇拜敬愛他的弟子們,這麽多人總能讓他家師尊不那麽消極沉悶。
結果是他想多了。
江逸塵:君凌峰,如果你今天回來就只是為了看一眼師叔,那麽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別讓師叔看到你,他會難過。
君凌峰:我知道,我會走。但是江師兄,這裡是我劍魂峰,我走不走,什麽時候走,還輪不到你一個戰魂峰的置喙。
君凌峰終於正眼看向江逸塵了,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他覺得,如果想要安安靜靜和自家師尊呆上那麽一會兒,他需要先把江逸塵先弄走。
君凌峰:師兄與其在這裡看著我的師尊,不如回去找你自己的師尊。你再怎麽盯著,最後都不會成為你的師尊。
他知道怎麽說會讓江逸塵難受,一直以來他都是盡量避免這樣的話題,可是今天他不再顧念著江逸塵的心理感受,說出來的話都挑著讓他難受的來說。
江逸塵:······就算我離開,你也在這兒呆不了多久,有什麽好得意的?
現如今江逸塵也不願相讓了,他們兩個人十多年間的師兄弟之情,就這樣灰飛煙滅。雖說江逸塵對君凌峰的接近,確實是有著別樣的心思,但曾經他也是真的想要好好待他的。
可現如今,他們之間,言語上的針鋒相對已經是平心靜氣的結果了。若不是刻意壓製著,他們兩個人還能出去再打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