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她不想相信,但底下宋君城的親筆簽名卻刺痛了她的眼睛,方青斕皺緊了眉頭,剛剛還在笑著的面容此刻露出幾分淒苦,她眼角含淚,不解道:“君城,為什麽要我簽這個,我最近做錯什麽了嗎?”
“你做的事,自己清楚。”
方青斕不解,皺眉道:“突然要跟我離婚,是因為之前的事你還在生氣嗎?我已經知道錯了,錦愉我也有好好管教她,這段時間,她已經聽話不少了。”
她放下那兩份協議書,想要走近宋君城抱住對方,讓對方心軟一點,可宋君城卻自動退步遠離了她,表情冷酷,“不要說別的,簽字吧。”
方青斕神色微變,不明白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
難道就因為她偷偷跟去了京陵,錦愉不聽話,然後就要離婚嗎?
還是發生了別的事。
想到此處,她神色慌亂。
“君城……”
宋君城平靜的望著她的神情,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你乾的事,沒必要讓我再複述一遍吧?方青斕,簽了這兩份協議,我會考慮給你以後找個體面一點的工作,讓你好好度過余生,但如果不簽,那也沒事,我們法庭上見。”
方青斕看著宋君城格外冷酷無情的眉眼,眸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她這次沒再裝可憐,而是忍不住委屈,控訴道:“我幹什麽了,我知道我偷偷去京陵不對,可我也只是想讓錦愉多見見你而已。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麽要離婚,我們多年夫妻,難道一點情分都沒有嗎?”
“你還有臉提京陵的事,我已經問過錦愉學校的老師了,她周五根本沒有放假,你真是撒謊成性。”宋君城厭煩的別開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被惡心到。
方青斕怔住,“你……你什麽時候問的?”
這個謊言確實很容易戳破,但方青斕就是在賭。
她賭宋君城不會去宋錦愉的學校詢問調查。
這麽多年,除了簡殊寧的事,宋君城對家裡的其他事從不過問,包括宋錦愉,他不會主動去詢問宋錦愉學校裡的任何情況,無論成績退步進步,他都不關心。
這是他偏心的地方,也是方青斕此次冒險的籌碼。
她從來沒想過,丈夫第一次過問女兒的事。
是因為調查,是因為懷疑。
“周一我便著人查過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方青斕咬緊了唇,還要垂死掙扎,“我,我只是想跟你去京陵,錦愉她也想去,所以我們就……”
“又是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宋君城開口打斷,冷漠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借口,看來,你是不會承認你內心的真實目的的,那既然這樣,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
方青斕慌亂的搖了搖頭,還要再說,卻聽到宋君城又說道:“至於你剛剛說的夫妻情分,在當年結婚之前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會愛你,所以,何談夫妻之間的情分?”
這句話,猶如利劍。
冰冷又一劍致命。
方青斕神情灰敗,愣神道:“不會,愛我?”
“是,這麽多年,我愛的人只有簡微。”
簡微。
簡殊寧的生身母親。
“為什麽,她死了,你還喜歡著她,忘不了她。”方青斕喃喃自問,說到最後,她抬起眸,目光悲痛又可憐,“我待你身邊這麽多年,都比不過她那短短兩年嗎?”
“是。”宋君城:“比不過。”
他垂眸拿起兩份協議書,“簽了吧。”
方青斕搖頭,正要說我不簽,卻在看清楚財產分割協議上的內容後,呼吸困難,她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慢慢捏緊了那份財產分割協議,“淨身出戶?”
宋君城頷首。
“你乾的那些事想必自己心裡有數,再拿宋家的錢,難道不會覺得心裡有愧嗎?”
有愧?她有什麽愧。
這些年她好好打理著宋家,即使再被簡殊寧陰陽諷刺,還要陪著笑臉,可即使如此,也沒見宋君城懲戒過簡殊寧一次,而在她只是沒答應簡殊寧的轉學要求,他自己跑去公司傻等,中暑暈倒了,卻要懷疑她,對她那麽冷漠。
她想著這些,有不甘,也有憤恨,她又往下看,看到宋錦愉的撫養問題,愣神之後,眼角部分幾乎布滿了血絲,聲音嘶啞道:“錦愉跟著我……你,你不要她了嗎?”
“她或許更適合跟著你。”
這冰涼的,毫無人情味的態度激怒了方青斕,之前抹在臉上的護膚霜還沒有揉開,配合著此刻略顯滄桑的五官,顯得滑稽可笑,“宋君城,你對我冷漠,我可以接受,但為什麽對錦愉也這麽冷漠,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的孩子,不然撫養費我都不會給。”宋君城冷靜道:“而且,我自問對錦愉這些年從未虧待,她要什麽給什麽,哪一次她提的要求我沒有滿足,而且你又見我訓誡過她幾次,這還不夠嗎?”
“這些年,她一直找殊寧的麻煩,我雖有偏向,但也有彌補過她,但再看看她,被你寵成了什麽樣子。”
方青斕眼珠子一轉,悲憤道:“難道我寵我的女兒也有錯嗎?”
“當然沒錯了,所以以後離婚後,你可以隨便寵她,我絕不會多說一句。”
這時,兩人臥室的門被推開。
穿著睡衣的宋錦愉站在門口,她呆呆的看著她的爸爸媽媽,不知道剛才在門口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