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城及時攔住，看著女兒沒有神的雙眼，冷聲說道：“就算撕掉了，我也還有備份，錦愉，不要做讓我討厭的事。”

　　宋錦愉痛苦的搖頭，哭著問：“爸爸，你為什麽要和媽媽離婚啊，是因為簡殊寧嗎？”

　　再一次聽到宋錦愉直呼簡殊寧的名字，宋君城面無異樣，“不是，是你媽媽做了錯事。”

　　宋錦愉看了眼方青斕，立即抽抽涕涕的說道：“是什麽錯事，媽媽一定會改的。”

　　此刻的方青斕涕泗橫流，頭髮凌亂，像個瘋子，哪還有之前溫婉可人，端莊自持的宋夫人模樣。

　　“她改也晚了，而且我看她也沒有真心悔改的樣子。錦愉，以後好好跟著你媽媽，不要再任性，每個月我會讓人給你的卡上打上錢，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也會去看你的。”

　　宋錦愉這次終於確定宋君城是認真的了。

　　她要再一次回到沒有爸爸，沒有車接車送，沒有大房子住的日子了。

　　媽媽究竟做了什麽錯事，要受到這樣嚴酷的懲罰。

　　她仰起頭，看著宋君城，小臉上滿是淚水，“爸爸，我不可以跟著你嗎？”

　　“如果你要跟著我，我也不會讓你待在S市，住在宋家，我會送你去M市，跟你表姑住。”

　　聽到這，還緊緊抱著宋君城腿的方青斕松開了手，她撐著手站起來，擦掉臉上淚水和鼻涕，還有那點護膚霜，雙眼冷漠，“太無情了，宋君城，你真是我見過最無情的男人，你怎麽能這樣。”

　　讓女兒去M市。

　　那是什麽地方？表姑又是什麽人？

　　她的錦愉還那麽小，宋君城怎麽忍心？又怎麽放心。

　　“那你簽不簽。”宋君城無動於衷。

　　方青斕看了眼旁邊失魂落魄，臉色發白的女兒，咬緊了下唇，“如果我不簽會怎麽樣？”

　　“我會先送你們離開宋家，至於去哪住，由著你們自己。然後起訴離婚，直到成功為止。”

　　方青斕呵了一聲，終究還是賭輸了。凝望著宋君城的神情，她的心裡慢慢有了決定，一張臉上滿是決絕，“好吧，我簽，希望你也能兌現你之前的諾言。”

　　她知道，無論自己意願如何，這個結局都改變不了了。

　　即使現在不離婚，早晚也會走到這一步。

　　但她還是想在此之前為女兒爭取點什麽。

　　“離開了宋家，你想讓我們母女倆去哪？”

　　宋君城：“我會給你們一筆錢，這算是我給錦愉一年的生活費和撫養費，是留在S市還是去往其他的城市生活，都隨你們。”

　　“好。”方青斕嗓音沙啞，撿起剛剛被她拍到地上的筆，在兩份協議書上，猶豫又痛苦的寫下她的名字，寫完後，她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地，宋錦愉哭著跑過去喊媽媽。

　　管家已經帶著傭人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宋君城收起協議，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我說過，只要簽了字，今晚我會給你們一個安身之處，等明天收拾行李之後再走吧。”

　　說完，他拿著協議離開了這間臥室。

　　方青斕感覺到無邊無際的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著睡衣的緣故，她從地上爬起來，冷漠發狠的眼睛望著還站在門口呆呆看著兩個傭人，“滾。”

　　管家立即對那兩個傭人使眼色，“走吧。”

　　那兩個傭人被那個眼神嚇得不輕。

　　下樓的時候，還心有余悸，“這……夫人，額，她平日裡不是這樣的啊，剛剛怎麽那麽可怕，跟變了個人一樣。”

　　那人也是驚魂未定，搖頭說不知道。

　　管家則一臉平靜，“誰讓你們被那點小恩小惠糊住了眼，不知道在你們之前傭人怎麽被辭退的，就去問問留下的那幾個吧，對了，以後也記得別再喊夫人了，她已經和先生簽了離婚協議書，不是宋家的夫人了。”

　　“啊，是。”

　　“知道了。”

　　臥室裡，宋錦愉看著方青斕的表情，也有點被嚇到。

　　平時，方青斕都端著一臉笑容，溫婉親近，何時有這麽冷漠，狠辣的表情出現。

　　方青斕起身，又冷又乾的聲音在臥室裡響起，“錦愉，你爸爸已經不要我們了，以後，媽媽會帶著你好好生活的。”

　　宋錦愉忍不住問道：“你真的要跟爸爸離婚了嗎？”

　　方青斕嗯了一聲。

　　宋錦愉看著四周熟悉的布置，又想到自己住了快八年的臥室，滿心舍不得，她就要不屬於這裡了嗎？

　　“以後，錦愉你要聽話，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宋錦愉神情失落，說：“媽媽，真的不能不離婚嗎？你究竟幹了什麽錯事，爸爸要這麽生氣啊。”

　　提到這個，方青斕呼吸一沉，眼神變暗，“還不是簡殊寧那個雜種，肯定是他跟你爸說了什麽。”

　　宋錦愉一聽，就惱了：“他怎麽這樣啊，虧我以為他會好好對我……”當時失蹤的時候，爸爸還說他找過自己，結果現在又跟爸爸告狀，“為什麽爸爸會這麽相信他啊，還要因為他和你離婚，太過分了。”

　　“你爸爸偏心，錦愉，他……”想到宋君城冷漠的臉，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兩人不認識時，他那種看自己如陌生人的模樣。方青斕壓下心裡的感情，道：“以後我們母女倆好好生活，再也不用去討好別人了。”

　　她討好了八年，委曲求全，最後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