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到哪了,鞋底蹭了不少泥,衣服的邊角也沾上了葉子上的露水,這一路上, 他們只看見了橡樹和香樟樹,再個就是濃密的草叢,別說一個果子, 一朵蘑菇的影子都沒有。
花了這麽多精力和時間, 就在兩人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換個地方時, 在拐角的林道旁, 一片圍欄闖進了視野。
簡殊寧和衛知澤一同撥開擋住視線的葉子, 看見了前方一塊平坦的地面上, 圍欄的中間有好幾棵果樹,正是那位學生說的梨樹。
而在梨樹中間,高大的棗樹引人注目。
他們對視一眼,均看到了雙方冰冷瞳仁裡的波瀾,之後二人沉默走進圍欄裡,這才發現在那幾棵梨樹枝葉的後方,居然還要間用磚頭建築的小屋。
兩人推開門進去看了一眼,裡面沒什麽東西,只有乾草堆和一些零落在牆角的磚塊,牆上和地面的灰塵,還有結著蜘蛛網,證明這裡沒有人居住。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就是有人曾經在這居住過,但已經搬走許久了。
看完小屋,又各自去看那幾棵梨樹,摘了些看起來熟了,但沒有蟲眼的梨後,兩人都到了中間的棗樹這。
這棵棗樹的樹身不高,彎曲著,綠葉下的棗子有紅有綠,衛知澤推測,這棵樹的生長時間,至少得有幾十年了。
簡殊寧抬頭看著那些掛著紅棗和青紅棗,抿了抿唇,覺得這個可能比自己手裡的梨還要清甜。
衛知澤在四周逛了一圈,沒有找到足夠長的竹竿或者棍子,將樹上的棗打下來,但他覺得就這樣放棄,隻帶點梨子回去,不是他的作風。
屬於他的獵物既然已經出現,為什麽要放棄。
終於,一直沒開口/交談的兩人有了第一句交流。
衛知澤問:“你會爬樹嗎?”
簡殊寧微愣,“爬樹?”
衛知澤點頭,“沒有竹竿和棍子,要想拿到棗,只能爬樹去摘。”而且這棵樹也不是很高,樹身又粗糙,挺容易上去的。
簡殊寧沒有爬樹的經驗,但他可以試試。
知道他願意後,衛知澤神情微頓,頗顯意外,原來現在的簡殊寧真的什麽都會。
可他調查到的東西卻不是這樣。
不過目前的首要目的還是摘棗,再有疑惑他也不可能去問簡殊寧為什麽變化這麽大。衛知澤暫時放下這個心病,率先上了樹,簡殊寧摸了摸樹身的紋路,也跟著爬了上去。
兩人站在粗壯的樹身上,開始分工摘棗。
手裡滿了就將棗放進帶來的塑料袋上。
逐漸,頭頂的天色越來越沉,雲層堆積,天空變暗。
慢慢開始刮起了大風。
衛知澤瞧著天色,皺了皺眉,該不會是要下雨吧?又一陣風刮來,吹的葉子都在簌簌作響,還摻雜著幾滴雨。
簡殊寧聽見身側的異樣,敏銳轉身,看到距離他一尺的衛知澤身子搖搖晃晃,就要摔下樹。他由不得多想,快速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將人拉住,而另一隻手則使勁拽住附近的樹枝,兩人這才沒連帶著一塊掉下去。
衛知澤垂眸看著身下距離將近兩米的地面,心有余悸。再抬起頭看向用力拉住他手腕的簡殊寧,少年平日清冷淡定的神情,此刻多了幾分吃力,似乎拽住他很費勁。
風繼續刮,雨滴也開始變大。
似乎馬上就要下大雨。
衛知澤心裡多了些莫名的情緒,他沒再看簡殊寧的眼睛,而是看向距離自己差不多一米的樹身,指了指,說道:“能拖我過去嗎?”
簡殊寧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另一隻拽著樹枝的手掌心磨得生疼,但還是咬著牙移動身體,把人費力拖到了樹身的附近,只差一隻手的距離時,衛知澤試著攀住樹身,成功後,開口讓簡殊寧放手。
簡殊寧放開了手,一隻手發麻,手指骨在打顫。
一隻手掌心磨破了皮,有刺痛感。
衛知澤順著樹身下了樹,看著還在樹上的簡殊寧,開口道:“你把棗扔給我,然後爬下樹,快要下雨了。”
簡殊寧照做,但是他手疼,沒辦法抓樹。
實在不好爬下去。
眼看頭頂天色打閃,簡殊寧還是躊躇不下樹,衛知澤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仰頭看著蹲在樹上的少年,開口道:“你……你怎麽了,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我手受傷了。”簡殊寧表情平淡道。
手受傷了?
衛知澤怔了一下,緊接著就想到剛才對方拉住他時,好像他另一隻手抓的是旁邊的樹枝?
樹枝摩擦手掌,可見手掌心會多疼,衛知澤瞳孔震動,心裡晦澀難言,他呼吸沉了沉,不理解簡殊寧為什麽要這麽做。
之前他在食堂問對方還記不記得他們烏溪鎮的相遇,少年跟他裝傻,現在卻又為了幫他,傷到自己。
剛剛他大可以放手,或者告訴自己他的難處。
他抿了下唇,壓住心底的情緒,伸開手說道:“你現在跳下來,我來接住你。”
簡殊寧擰眉,“什麽?”
“我說,你快跳下來,我來接住你。要下雨了,不要浪費時間。”
簡殊寧搖頭。
他擔心自己這樣跳下去,可能會把衛知澤砸倒在地,到時候對方也因此受傷就慘了。
他詢問系統能不能給開自動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