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陽才湊近道:“我知道,是澤神不讓公開對吧。”
你知道個什麽啊。
“澤神也真是的,公開又怎麽樣啊,雖然說早戀確實不好。”胡陽才為寧奚打抱不平。
好家夥,他直接忽略後半段說“是直男喜歡女孩”的話了是吧。
算了,放棄了,他愛怎理解就怎麽理解吧。
寧奚咬了一下唇:“哎那……Alpha對認識其實也沒有多久的Omega態度冷淡,這個怎麽說?”
胡陽才也沒太弄明白寧奚的意思,於是說:“嗯……是有別的Omega去找宋易澤嗎?”
“不,那倒也沒有。”
“那應該挺正常的吧。”胡陽才說,“畢竟AO有別,生理上講不能太親密吧。”
胡陽才一副特別了解的模樣:“Alpha男生呀,其實也是一類很靠感覺的人。要是AO信息素匹配極高的話,Alpha還是很難對Ome□□生真正的厭惡之情的。熱戀中的AO分泌的荷爾蒙會加速信息素的交融,加上Alpha對Omega天生的保護欲,你對澤神多撒撒嬌,他很快就會反過來疼你的。”
“你這麽懂?你談過?”寧奚問。
胡陽才坦然道:“沒,不懂,沒談過。”
那你說的和真的的一樣。
“害行吧,我還是先把檢討給寫了吧。”寧奚站起身來把椅子搬到桌前。
他很艱難地拿起手中的筆,在紙上點了個標點,卡頓了半天,憋不住一句話。
“不行我完全寫不出來。”寧奚把筆丟在一旁,“學委啊,你有沒有什麽檢討模板,能給我參考參考嗎?”
胡陽才這個人真的靠譜,他從包裡翻出幾張紙,遞給寧奚:“有哎,這個給你,說不定能幫你一下。”
“這是啥?”寧奚接過,問。
“別人寫的檢討書。”胡陽才說,“之前時我們班幾個人犯事,郭老師罰了他們檢討,我是負責收的。可郭老師沒什麽時間看,就放在我這裡,讓我來看了。”
寧奚想著這是個好東西啊。
然而當他開了第一篇檢討的開頭,算是明白郭老師為什麽不收了。
上面赫然寫著:
[對不起親愛的郭老師,我錯了。我無助地望著烏黑暗沉的天,對著天空嚎叫,希望您能原諒我,但天怎麽會理解卑微的我呢?我心一片漆黑,真的破防了。]
好一篇發瘋文學。
寧奚看著這篇檢討沉默片刻。
要是他明天再主席台上讀這種風格的檢討書,劉主任分分鍾來活剝了他的皮。
“我覺得我還是自己寫吧。”寧奚把檢討還給胡陽才說,“這幾篇文采太好了,學不來。”
“行吧,看你自己。”胡陽才很好說話。
寧奚為了這篇檢討,奮戰到了凌晨一點。
看著劉主任給的網格紙的最後一個格子被填滿,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夜已經很深了,天如同硯台浸過的池水,黑得透徹,上面依稀布著星光,萬籟無聲,只能聽著地面上那永不停歇的蟬鳴響徹夏夜。
寧奚睡意全無,他打開通向走廊燈門,把手隨意地搭在窗台上。
他們寢室對面是空曠的平地,再遠一點就是一棟教學樓。
這麽一下望去,夜黑,樹少,無人。
滿目只有寂靜和孤單。
寧奚垂著纖細濃密的睫毛,額前的頭髮耷過了眼,過白的皮膚在暗處也是明顯,甚至略顯蒼白,那孤僻的冷豔感又攛掇上來,襯得少年脆弱易碎。
他真的很不喜歡這種忽冷忽熱的感覺。
他是做錯了什麽嗎。
可總是這樣,從小到大一路走來,他總是有很多沒辦去猜測的人情世故。
而他習慣的就是不責怪被事所困的別人,只能把所有結果的責任一攬再攬。
他好想一直被關心被愛。
真的,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如果能有機會抓住稻草,寧奚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
第二天,寧奚起了一個大早。
調整好了精神,新的一天終於要開始了。
或許是要放假了,學校的空氣裡到漫著祥和的氛圍,同學們難得沒有抱怨早上的跑操,一個個站在操場上談笑風生。
寧奚借口肚子疼,又一次逃掉跑步。
他鬼鬼祟祟混進學生會幹部的隊伍裡,想找找宋易澤,問問他能不能一起吃早飯。
寧奚在學生會的那群人裡找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看到宋易澤。
大早上怎麽回事,他不來值班工作的嘛。
錯過了早操,寧奚又在課間去實驗班找了宋易澤兩次,結果都被告知人不在。
“澤神……他不在……”同學自己都在心虛,他甚至不敢看寧奚的眼睛,怕謊言一下就被拆穿了。
“你當我瞎嗎。”寧奚這會兒也毫不客氣,“宋易澤就坐在那你是當我看不見嗎?你快和他說他幹嘛不理我。”
“這……他也不是不理你,我們澤神最近忙著競賽嘛這不是……”同學實在是扯不出來了,想著他們情侶吵架為什麽要拉他做擋箭牌。
寧奚覺得宋易澤就是故意躲著他,正當他想自己進去問個清楚,不遠處傳來的怒吼一下子怔住了他。
“寧奚!你在人家實驗班門口幹什麽呢!”
啊呀這熟悉的聲音。
寧奚乖巧地站回原地,懂事地朝氣呼呼走過來的劉主任點了點頭,說:“劉主任,我這剛寫完檢討,打算交給宋易澤審核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