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這裁判在想什麽啊!”
“獎杯這種東西怎麽能隨便這麽丟啊!”
“離了個大普!”
“好了好了獎杯沒事就行了,快給我們的冠軍傳過去吧!”
大家很快就忽視了這個小插曲,繼續慶祝尖叫。
也有眼尖的人發現,這時的裁判,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
寧奚把獎杯給了曾圖,拒絕了和他們一起去慶祝。
他在後台洗了一個澡換好衣服,給今天打淤青的地方上了一下藥,用繃帶隨意纏了幾圈,帶上自己的背包出了拳場。
現在是凌晨三點半。
寧奚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昏暗的燈光試圖鋪滿空間,但確實是太沉,所以都是徒勞。
走累了,他就往路旁安著的椅子上一坐,仰起頭去看天上的月亮。
啊。
現在可以去哪呢。
寧奚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明明來這個世界都這麽久了,他以為他應該已經適應了,但到頭來,他在這邊依舊沒有一個家。
寧奚掏出手機,他關機了整整一天,再次打開時,本來以為會有很多信息乒呤乓啷往上跳,但其實安靜得很,安靜得就想現在空無一人的夜。
唯獨那些根本沒有備注過的電話號碼,還在執著地給他發信息。
【人去哪了。】
【管家說你一個晚上沒回去。】
【上學也不上,本來就對你沒什麽要求了,你還這麽不讓人省心。】
【我們明天要去巴黎談業務,沒時間管你了。】
寧奚往下刷著原主的父親給他發的消息,沉默不已。
【是不是又去鬼混了。】
【給我回去。】
【看到沒有。】
【寧奚,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啊。】
你怎麽不聽話啊。
寧奚拽住手機,下意識咬住了牙。
看來心中的難過並沒有因為打拳而簡單地發泄出去,該難受的還是一樣難受。
寧奚抹了一把臉,不由又想到了前天晚上他回到公寓裡看到的那張人臉。
他知道的。
他知道的,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但為什麽能長得那麽像。
為什麽是那張臉。
一看到那張臉,他就很害怕。
一看到那張臉,腦海裡湧出的就是一片又一片的黑暗。雨水,模糊的視野,瘋狂鳴叫的警笛,在一個角落炫目刺眼的燈光。
看不清東西,只有硌人的柏油地,濕漉著的空氣,漫也漫不開的雨水,有人在尖叫,還有一直向他身邊湧動的血液。
抬眼望去,地上躺著一個女人。
頭髮是散著的,被沾濕後混亂地粘在地上、黏在臉上,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浸濕,亂七八糟的,一動不動。
但還是太暗了。
暗到不知道女人身下到底是雨水還是血跡。
暗到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抬頭看了一眼他,然後失望又落寞地離開。
她好像死了。
她好像死了。
寧奚忍不住發抖,夜晚的暑氣還是抵不住冰冷的內心。
他再次掏出手機,在微信界面裡點開了和宋易澤的聊天記錄。
一條。
兩條。
三條。
沒有回復。
昨天晚上,寧奚跑到了江邊,獨自坐在江畔發了一整夜的呆。
他很渴望有人能陪陪他,但他又不希望有人能找到他。
他又一次沒有打任何的招呼,就這麽沒有章法的出逃了。
改不掉這個毛病。
因為他實在是害怕。
但寧奚還是給宋易澤發了一條消息,給了個定位,想著或許宋易澤能來一下。
可宋易澤沒來。
夜晚寂得發慌,和記憶中的混亂一樣可怕。
寧奚這才發現在這個世界裡他真的微不足道,一個連身份都是別人的人,又有什麽理由讓這本書的主角來對自己施加憐憫。
不來也好。
畢竟他也不會吐露心聲,只是想簡單聊聊天。
只是氣氛有點局促了,不知道這次又要什麽時候才能勉強緩過來。
他的方法一直都是去忘記。
他很害怕,他很心虛。
他腦海裡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寧凱威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像是在對他說的話。
他要活下去。
因為她死了。
—
現昌一中運動會拉下帷幕。
兩天的賽事精彩紛呈,高三(7)班成功獲得了總分第一,換來了老郭的一頓燒烤大餐。
“走走走!這次咱班團建,一個都不能落!”班長喜出望外,悄咪咪和大家說,“這次,老郭不來!大家放心玩!!”
“哈哈哈哈哈老郭請客,老郭不來哈哈哈哈哈!”
“他是怕我們放不開嘛,太見外了吧。”
“估計是家裡管的太嚴,不讓擼串不讓喝酒吧!”
“太損了你們!”
胡陽才看著大家熱熱鬧鬧,卻看寧奚在後面一句話都不說,好像在發呆:“寧同學你會去的吧。”
“啊,去什麽?”寧奚聽到胡陽才的話,連忙抬起頭。
“慶功宴,這次我們不是總分第一嘛。”胡陽才說,“老郭請客,一起去玩玩,慶功宴結束後就開始高三地獄模式了。”
《A爆了的Omega他又在裝柔弱[穿書]_橋六舟【完結+番外】》第1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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