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算好,是最便宜的那種。
那打酒的掌櫃的正跟客人說說笑笑,忽然一個抬頭就與葉白柚對視上。
葉白柚笑著衝他點點頭,隨後走了進去。“掌櫃的,別來無恙。”
“葉老板,近來可好啊。”掌櫃笑容依舊,像是半點不擔心他來是幹什麽的。
葉白柚瞧著他手上的酒葫蘆,揚眉一笑:“好著呢。掌櫃的,酒灑了。”
掌櫃的忙低了頭去收了杓子。“您稍等,我忙完這一邊。”
十二來過這鋪子不知道多少次了。從小飯館兒到酒樓,自家生意做了多久,就與這酒坊合作了多久。
這還是頭一次快到期限了酒還沒有送出來的。
葉白柚坐在凳子上,雙眼瞧著這掌櫃的。
外面金色的陽光逐漸逼近鋪子門口,打酒的人也越來越少了。葉白柚像是沒有半分不耐煩一般,依舊靠著自個兒男人,時不時扇扇風。實則心裡不知道把掌櫃的罵了多少遍了。
沈無璟用帕子給自己夫郎擦了擦額頭,眼含擔憂。
終於,又是一炷香的時間。磨磨唧唧的掌櫃的終於打完酒,他用袖子擦了擦汗。
也不知道是真熱出來的還是緊張出來的。
後頭吆喝一聲,掌櫃忙踩著那話頭尾巴立馬笑著對葉白柚道:“葉老板,您看後面有急事兒,要不您明天來吧。”
“什麽急事兒?”
葉白柚裝作不知地站起來。“說起來我這事兒才著急呢。店裡東西都買好了,就等著你這酒。今兒個不送來,明兒個我那些東西也就白買了。幾百兩的銀子,您這說一聲急了我就損失完。”
“您說說,我找誰急去?”
掌櫃的臉色一變,笑容垮了一點。“你也聽見了後頭喊我,真是有急事兒。”
葉白柚臉上一肅,似笑非笑。“您要是真拿不出這酒,按照咱們簽訂的契書,先給我把損失賠了再說。”
當初合同是葉白柚擬定的,違約方按照另一方損失的三倍賠償。
想想,這掌櫃的就不樂意。
“今兒個,今兒個一定給您送來。”
葉白柚看著直接撂下人去了後頭的掌櫃的,嗤笑一聲。“哪裡來的烏龜王八,擋老子的財路。老子封不死你!”
“夫郎……”
葉白柚仰頭,笑得一臉乖巧。仿佛剛剛說那話的不是自己一般。
“柚子哥哥,你要做什麽?”
葉白柚瞥了一眼那簾子後頭。“回去說。”
耗了半個上午,葉白柚早就擺姿態給擺累了。這前期工作也做完了,那後頭他們怎做,那就只能是貓被逼急了能撓人了。
葉白柚有預感,這酒坊要搞他們。
回到酒樓,葉白柚渾身像從水裡撈出來的。沈無璟只能提了熱水上樓給哥兒洗個澡。
浴桶裡,葉白柚長發披散,光溜溜地坐在溫水之中。身後男人搓著長發,頭皮也被大手照顧道。葉白柚心中的鬱氣緩緩散了出來。
他雙臂往浴桶上一搭,閉著眼睛仰頭。
“相公啊,你說他們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在這個時候來搞我們生意?”
“夫郎現在極少在酒樓,或許看他們好拿捏。”
熱水流過頭皮,衝洗幾下被男人用帕子包好。
葉白柚想來想去,憤然往水中一拍。
“唔!”
“看你,弄臉上了吧。”沈無璟指腹擦過哥兒被熱水蒸紅了的眼角,“我替夫郎出氣。”
“相公啊。”葉白柚抬手扯人衣服,被輕易環住手臂塗抹澡豆。
沈無璟望著那雙水潤的圓眼,低頭在哥兒臉上親了一下。“想做什麽直說就是。”
葉白柚像白色的魚兒在水中轉了一轉,正對著沈無璟。“相公啊,你幫我查一查背後是誰指使的好不好?”
沈無璟點頭。“嗯。”
葉白柚勾著男人脖子,跟他擠了擠臉。“謝謝相公。”
“別動,還沒衝呢。”
“好哦。”
洗完擦乾,葉白柚白白嫩嫩地落入男人懷中。他鼻尖抵著男人鼻尖。“相公你不給我穿衣服?”
沈無璟捏捏手中的軟肉:“抱著舒服。”
葉白柚彎眼。“給你抱。”
夫夫倆每天黏糊一會兒,外面門被敲了敲。“酒來了,柚子哥哥快下來看看。”
“來了。”
門打開,葉白柚牽著男人手臂快速下樓。走得快了,直接被後頭的人一抱,不讓走了。
“小心摔著。”
院子裡,酒確實被送來了。但是打開塞子,那聞著跟清水一樣的味道也不知道是酒水還是水酒。
葉白柚了然:“余下的錢給那邊了嗎?”
“還沒。”
“那就別給了。”
“那咱們這些個果子豈不是浪費了?”
“做成果醬,正好冰粉籽可以收了。拿回來直接做冰粉。”
十二展顏:“好嘞!”
“相公,好熱啊……”葉白柚望著天空。
沈無璟心有靈犀,將人給抱住。“要去晚點去,現在熱。”
“不,就要這會兒去。晚點去了沒效果,體會不出我這個老板的心急。”
一聲骨哨,沈無璟直接讓沈大著手這事兒。沈無璟只能打著傘跟自個兒哥兒到了那酒坊外。十二則抱著他烏家的兩個酒壇子氣勢洶洶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