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一聽恍然:“難怪那會兒你把我們叫停了全都躲在大石頭底下……要是繼續往前跑肯定全得倒下,就像旁邊這兄弟。”
大木說著看了看躺在防寒毯上的男人。
叫阿樂的女生聞言也下意識看了眼那名選手,裹著大棉衣艱難緩慢地移動到那人旁邊,說道:“他情況還算好的,至少意識沒糊塗。”
她自己其實也沒恢復多少體力,就這麽說幾句話、移動幾步的功夫,就忍不住粗喘氣,她說著掰碎了一塊巧克力丟進溫水壺裡,搖勻了化開後,吃力地招呼其他人:“你們幫我把溫糖水給他喂進去,這對他有好處。”
大木離那人最近,聞言便幫忙抬起對方的下巴,小心把糖水喂進去。
那人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什麽,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喂進去些許。
阿樂見那人把水喝下去了,也稍稍舒了口氣,能喝下去就是好的,她裹著棉衣往篝火旁湊近了點,伸手烤著火。
“你們手機有信號麽?”大木拿手機出來,試圖聯系微信群,但消息既收不進來也發不出去。
其他人見狀趕緊拿出手機看,也一樣如此。
“天氣惡劣,山裡信號不好。”阿樂說道,“前面我就看過了,我的也不行。”
大木一聽臉色就變得菜色:“那怎麽辦?!誰會來找到我們?”
“你別急,我們現在情況已經比其他選手強很多了,好歹我們在窯洞裡,有火有水有吃的,等到天放晴了就好了。”比起大木的緊張,女生卻明顯淡定冷靜許多,“唯一比較讓人擔心的是他。”
她指了指地上那人,抿嘴道:“現在只能靠物理取暖來緩和他的情況……”
她正說著,還沒說完,忽然就見洞口外出現一道身影。
阿樂見狀努力想爬起來,卻仍舊沒有多少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是剛才那位大哥麽?”
“是我。”江城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洞裡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旋即很快,他們就發現江城並不是一個人,他又帶回來了一個選手!
一行人都愣住了,旋即連忙為江城和那人騰開位置。
大木一見那人臉色皮膚都隱隱透著不對勁的顏色,趕緊把自己的防寒毯騰出來鋪在地上。
“他怎麽了?”大木問。
江城把對方輕輕平放在毯子上,把對方身上的濕衣服全都換了下來後,才微喘著氣臉色難看地解釋:“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在一個人自言自語嘟囔,手裡連登山杖都拿不住了。”
江城將對方挪近篝火,又找了幾塊石頭鋪在周圍,岩石能夠反射篝火的熱量,形成一個對流保暖的狹小空間,能盡可能地起到保暖作用。
阿樂聽見江城說的,也跟著臉色微難看。
她費力起身想要過去察看,大木見狀連忙扶住了她,兩人彼此攙扶著走過去,剛走到那兒,就見那人忽然加大幅度嘟噥,要扯開脫掉身上的衣服,嘴裡甚至還在喊“熱”。
“不會吧,這幾塊石頭那麽有效果?這麽快就熱起來啦!?”另一旁縮在棉被裡沒有出來的兩個選手意外又納悶,甚至還想自己也試試。
阿樂和江城卻是臉色同時一變,江城立馬招呼大木幫忙,把能取暖的都拿來,溫熱水壺外套了一枚襪子,貼著對方的胳肢窩放。
“這人失溫症狀最嚴重,得盡快讓他暖和起來!”阿樂說道。
大木聞言趕緊想給他搓搓手腳回暖,被江城注意到,趕緊喊停:“別!”
大木愣了下:“不都是這樣做的麽?”
阿樂聞言才注意到,見狀也連忙喊住:“他不行,他失溫情況太嚴重了,只能先靠外面溫度上來保暖。給他喂點溫水糖水喝。”
大木應了一聲,立即把水壺拿來小心喂水,但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別人搓搓四肢能大大緩解身體寒冷的情況,這人卻不行。
“他現在是好不容易靠這些篝火溫度、防寒毯、棉被、熱水這些外物,來取暖上升內髒溫度、血液溫度,好讓內髒恢復工作,心臟提供供血。要是一搓手腳,低溫的冷血液又會通過血循環回流到心臟處了,很容易引起心臟驟停。”阿樂解釋。
大木一聽嚇了一跳,趕緊松開手,生怕這人要有什麽不對勁的,得賴在他身上。
“那現在怎麽辦?”另外兩人伸著脖子遠遠看,擔心地問。
“先這樣的保暖著,和那邊那人一樣,每隔十到十五分鍾的樣子,喂一點溫糖水,只能先這樣觀察著了,希望救援能趕緊到吧。”阿樂說道。
江城微頷首,有些意外地看向那女生。
“她叫阿樂,是個醫務工作者,專業的!”大木見狀立馬替女生搶著回答道。
江城聞言點了點頭,松口氣:“那就好。”
“大哥,你還出去麽?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你必須得緩緩了。”阿樂湊到江城面前,皺著眉觀察江城微微泛白泛灰的暗淡唇色,提醒道。
江城聞言微微用力抿了抿嘴唇,嘴唇被他抿得重新充血,看起來倒是又紅潤了一些了。
阿樂不讚同地看著搖頭。
江城呼出一口氣,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惡劣氣候條件下,他也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他坐回篝火邊苦笑:“是,我先緩緩。”
大木給江城遞了杯水:“大哥,救命恩人,你叫什麽?我叫大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