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立即往返回去,短短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杜瑪甚至就在不遠處又看見了一個新的漩渦點。
她看向周圍山壁,仿佛這裡的山壁都在震動。
杜瑪見狀心底一涼,她踩著水一邊讓隊員遊向洞道,一邊觀察周圍,漩渦點像是雨後春筍一般,一個個接連冒出來。
如同多米諾骨牌,杜瑪不知道這裡還能再堅持多久。
江城很快也鑽進了洞道裡,原本就有些積水的洞道此刻幾乎被淹了一半。
嶽錦炎在前面點數:“人都進來了嗎?!齊了嗎?!”
“還有波風他們在趕來路上。”柴俊往後看了一眼,水浪不停地撲打進洞口,激起重重的水花。
“來了!”簡行策一把抓過險些被激流衝開的阿祖,和江城一起把阿祖拽進洞裡。
他們身上都背了極大的負重屍骨,而水流不斷拍打山壁的回流、甚至是周圍的漩渦,也不斷將他們扯離洞道。
很快這些人都顯出了體力不支的樣子,甚至被沉重的裝備背包拽得不斷往下沉。
“把包丟了!”江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吼道,“都把包丟了!”
波風看了一眼又嗆了口水力竭的隊員,一咬牙命令道:“把包丟了!”
杜瑪猛地看向波風,波風朝她搖頭,並且率先丟下自己的背包,又一把扯掉就近阿萊的背包,一個用力將人頂向洞道。
“江城!”波風吼了一聲。
江城聞言一把抓準阿萊,把人拽進洞裡。
他衝阿萊和嶽錦炎幾人道:“你們往前走!快,我們很快就跟上來!”
他說完立即又和簡行策轉回洞口,就見波風被水流猛地一卷,頓時又卷出了十幾米開外,人被水流打進水裡,頓時看不見人影了。
杜瑪和其他隊員都被拉進洞道裡,他們扶著洞口山壁正張望尋找波風的身影,卻沒想到周圍山壁開始有落石砸下,不過是前後十分鍾不到的功夫,這裡猶如洪水滔天!
杜瑪見狀咬緊牙關,將隊員推進洞道裡:“走!不能等了!江城,你們往前走!快!”
阿祖阿萊幾人眼睛瞪得通紅,緊緊咬著嘴唇盯著前方,但是沒幾秒的功夫,湧來的水流幾乎要把這邊的洞口都淹沒了。
“我看到了!”阿萊冷不丁大喊一聲,旋即一個撲身扎進水裡,猛地拽住了被水流又衝過來的波風。
杜瑪幾人反應極快地抓住阿萊,這才沒讓對方也被水流衝走。
波風被拽了進來,他嗆著水趴在洞道裡,用力拍了拍阿萊的手臂,咧開嘴沒力氣地扯了扯嘴角。
“快走,洞要垮了!”杜瑪看了一眼洞外,就見洞外的水浪越發洶湧,圍著山壁一圈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漩渦,這樣的場景是杜瑪從沒見過的,她頭皮一陣發麻,心底涼意直竄。
一行人轉身飛快爬進洞道,洞道裡的積水也幾乎沒過人的下巴。
嶽錦炎幾人已經爬到前面去了,似乎情況稍稍緩和了一些。
然而沒多久,就聽眾人身後一陣巨響,仿佛悶雷一樣打中山穴,又好像是什麽東西重重砸落在山體裡回響。
沒給一行人多少反應的時間,一股強烈而巨大的激流直接衝進洞道,位於最末的波風幾人直接被卷進激流裡,連呼喊提醒的聲音都被瞬間沒入水中。
仿佛山洪一般的巨力根本不給人掙扎調整的機會,所有人都被洪流卷進洞道,橫衝直撞上山壁,也不知道衝向了哪兒.
一眾人只能勉強護住頭部,其他的就只剩下聽天由命。
江城模糊中聽見幾聲悶聲,他隱約好像看見簡行策就在自己的身邊,但很快又什麽都看不見,只看到天旋地轉一樣的山壁和昏黃的水。
他冷不丁被水流裹挾著撞上什麽,旋即徹底失去了意識。
……
當江城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耳邊是清脆的鳥叫聲,睜眼是斑駁的陽光傾瀉撒下,他怔愣了幾秒,像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
江城手指動了動,下意識撐地想要坐起來,小動作立馬驚醒了一旁淺眠的簡行策。
男人驀地睜開眼,旋即看向身側,見狀眼睛微微一亮,立即扶起江城靠著樹乾坐起來:“醒了?感覺怎麽樣?”
江城摸了摸後頸,後頸鈍痛扯得他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有點疼。”
“撞到了,疼是正常。想吐麽?”簡行策問,他輕輕托住江城的頭頸,向左向右輕輕移動了兩個來回,看江城,“暈不暈?”
“有點昏沉。”江城低聲道,捂著額頭,“應該沒事。”
簡行策微微皺眉,貼了貼江城的額頭低聲道:“再堅持一會兒。”
江城應了一聲,他看向四周圍,就見除了他以外,絕大多數人都在這兒了,他們的身後是一片狼藉的碎石,還有匯成蜿蜒小溪的流水,直接注入了一旁的河灘裡。
江城張了張嘴,他什麽印象都沒了,光記得他們在那片昏暗的窄道裡撞得七葷八素,到處是亂晃的頭燈光束,然後就是被重物擊中的鈍痛。
“我們是怎麽出來的?”江城意外地問。
“山道似乎是又發生了滑坡,正好塌出了一塊洞口,水直接把我們帶到了這裡來。”簡行策說道,他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當時情形混亂極了,水流的力道和速度根本不給人喘息的余地,他們沒法做任何事情,只能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