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太遠,我理應幫忙,這是飯桌禮儀。”
“總不能讓大家吃不盡興吧?”畢竟他剛偷偷買過單。
“這道菜再不吃就要涼了,對面那倆吃貨吃飯跟打架一樣,傅微煬動作太慢,我隻好幫他搶一搶。”
傅微煬見江許寒把狀元樓當成家裡一樣,招待他吃飯跟招待客人似的細致,起初還有些不適應,可次數多了,他漸漸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傅微煬吃著江許寒夾過來的奶油焗南瓜,隨意想著,雖然這小柯基有點恐同,但對同學倒是非常友好,以後自己如果遇到各方面都不錯的女孩子,一定要主動介紹給他,幫他早日脫單。
這一桌吃得安逸,李曉明那桌就不怎麽消停了。
他們還在等菜,可能是閑得沒事,就湊在桌上討論起音樂來,身邊路過的老板見了,還笑著搭茬說:“搞音樂的?可以挑個柔和的曲子整一段聽聽哇,我們也跟著陶冶陶冶性情。”
原本就是個玩笑話,沒成想李曉明他們竟然同意了。
老板聳聳肩,找了個角落歪在那,李曉明很大聲地咳了一下,仿佛是故意要引起傅微煬這邊的注意,他架起小提琴,也不給其他同學配合的機會,很明顯就是要來個獨奏的意思。
其他同學也不爭搶,全都坐直身子,狀態跟聽嚴肅老教授講課差不多,給足了面子。
老板見這架勢,倒對李曉明的小提琴獨奏來了點興致。
“別瞅他,咱們越看他越嘚瑟。”方譚一咽下菜,喝了口茶吐槽道。
他是不太能看得上李曉明的,其實方譚一跟李曉明也不熟,只是健身房門口遇見之後,他好奇找人八卦了下,聽了些不怎麽好的傳言,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怎麽,他有瓜?”白孟磊難得心思縝密起來,小聲問。
“他是個雙,表面上裝的唯唯諾諾的,實際上壞到骨子裡。”方譚一撇嘴道:“聽說大一開學那天,他的男朋友女朋友同時找到學校來,不巧還遇上了,差點為了他大打出手。”
白孟磊聽了有點惡心,調侃道:“這麽大魅力麽?我看他平平無奇啊。”
“你少侮辱平平無奇這個詞了。”
傅微煬才跟著聽了兩句,耳朵裡就塞進了些彈棉花沒彈好,彈崩了的刺耳聲音,李曉明側身對著他,搖頭晃腦,眼帶深情,像個噪音製造機似的陷入自我陶醉。
“……”
方譚一身後坐著的老板肉眼可見的嘴角抽了下,一隻手按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按在手背上,似乎正在控制和隱忍想要掀桌子的衝動。
方譚一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努力掏了掏耳朵喝停他,“行了行了,拉得不錯,下次別拉了啊!”
二樓大廳吃飯的客人們哄堂大笑,李曉明嘴上不敢說什麽,可還是趁著方譚一沒看他,偷偷瞪了這邊幾眼。
傅微煬吃得挺滿足,他在心中默默感謝弟弟,只不過,油燜大蝦始終沒有吃到嘴裡。
他懶得去看李曉明是拉琴還是彈棉花,隻全神貫注的盯著油燜大蝦,盤子裡還剩下七八隻沒有動過,傅微煬心想,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完好無損的剝出蝦肉……
他多少有些強迫症,剝散了的蝦吃著不夠爽,但他還真沒本事剝出完整的一顆。
李曉明本是在看方譚一,意外撞見傅微煬看向大蝦時神情透著期待,他垂了下眼,計上心來,剛好,他們桌也點了這道招牌菜。
傅微煬還在斟酌,江許寒已經戴好手套一隻一隻開始剝了,他眼看著盤子一點點變空,無奈地想著,看來小柯基弟弟也喜歡吃這個,竟然都被他剝光了,那今天就算了吧。
江許寒剝好之後沒有吃,而是抬手招來服務生,耳語了幾句。
服務生剛走開,李曉明就一臉殷切的端著一小碗蝦肉走來了,“煬煬,你是喜歡吃蝦對嗎?我都剝好了,這一碗都給你吃。”說著,直接把碗放了過來。
傅微煬沒去接,隻靜靜看了他兩眼,清冷的一張臉上沒什麽表情,更看不出喜悅來。
江許寒眉骨蹙起,他看到這人就討厭,尤其是聽了方譚一剛剛的描述,服務生回來時拿了兩根竹簽,他把蝦肉一顆一顆穿上,又接過之前吩咐服務生調好的蘸料,也看向了傅微煬。
傅微煬看了眼弟弟又看了眼李曉明,一秒鍾都沒猶豫,就伸手接過了江許寒手裡的蝦串和蘸料,然後看著李曉明說:“謝謝,但是我吃他這個就好。”
江許寒愣了下,他只是很想剝給傅微煬,但剝好之後又有點害羞,不知該怎麽給出去,沒想到……
他無視李曉明臉上的精彩表情,內心仿若洶湧的海浪拍打暗礁,久旱的大地降下甘霖,腦子裡嗡嗡嗡的混亂極了。
白骨精都不鋪墊一下就接了他的蝦串,這應該只有關系很親近的人才能做到吧?
所以,傅微煬把他當成關系很親近的人了?
傅微煬想親近他?
想親近不就代表喜歡,喜歡也就是愛啊!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了,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這麽做,那不就約等於——
白骨精在跟他表白嗎?
作者有話說:
這邏輯得給滿分。
第17章
李曉明已經知趣的回了自己那桌,傅微煬也心滿意足的吃光了蝦串,不得不誇一句,蘸著江許寒配的料汁,味道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