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江許寒冷靜了好一會兒,腦子還是暈暈乎乎的,著涼讓他身體熱熱的不太舒服,但這種感覺似乎又緩解了些煩躁的思緒……
他好像沒那麽想傅微煬了。
“我就說,我是個直男。”
其實江許寒恐同也是從前幾年才開始的,那個名字一跳進他的腦子裡,他的臉色就暗了下來。
吃過藥喝過水,他決定勇敢向前邁一步。
上次面對傅微煬有了不該有的反應是意外,純純的意外,現在他恢復正常了,就算跟對方貼貼他都不怕。
傅微煬一走出教室就被輔導員喊住,“傅同學,能幫我把這些書搬去圖書館嗎?麻煩你了。”
“嗯好。”
“我跟他一塊。”江許寒跑過來挑了最大那摞抱起來,然後就站那等傅微煬。
“你不是晚上才回來麽?”傅微煬見他臉有點紅,二人走在一塊,對方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灼熱,便知道這人可能真的生病了。
江許寒看準傅微煬抱書時伸展開來的手臂,“早點回來省的天黑難走。”回完這句話,他就不著痕跡的蹭了一下那清瘦的線條。
心如止水。
弟弟洋洋得意的想著,他就說他沒有動心。
傅微煬雖然擼著袖子,但江許寒穿的是長袖,沒有真正的皮膚貼著皮膚,傅微煬倒是沒怎麽注意這些。
二人一趟一趟搬書,都出了些汗,便一起去了水吧買水,順便坐下來休息休息。
傅微煬出汗之後,身上那股幽淡的梔子花香就越發濃鬱,江許寒喝著白桃果茶,味道都抵不過這股香氣,這一次弟弟沒慫,非但沒逃避,還深呼吸地嗅了一下。
他記得從前每每聞到這股味道時,心裡都跟爆竹爆開似的劈裡啪啦個不停,但此時——
心平氣和。
他驕傲了,所以,他真的不喜歡傅微煬。
唐長老的話一點都不準,俗話說得好,老馬還能失蹄呢,卜卦測算那是算命先生的活,和尚不靈。
“等會兒回寢室?”江許寒的汗消得差不多了,抬眼就看到方譚一拎著籃球走過來,由於昨晚那點波動終於被撫平,弟弟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都溫和多了。
方譚一也要了杯白桃果茶,球一放,直接坐了下來。
傅微煬剛好電話響,他站起身往校門口那邊張望,小路的盡頭,高大的男生一手拎著蛋糕,一手正高高揮著,口型喊著「煬煬」,只是離太遠,聽不太清楚。
高潯杭是前幾屆的,門衛大爺跟他熟得很,就沒攔著叫他進來了。
傅微煬淺淺抬了下嘴角,丟下一句「我今晚有約,你們先回」,就邁著大步,往小路上走了過去。
江許寒臉色微變,說不出的浮躁立刻湧了上來,他手撐在大腿根處,用力抓了下。
不慌不慌,內心平靜,毫無波瀾,甚至想——
尼瑪,想鯊人!
方譚一剛見識過江許寒的好脾氣,還沒等多說兩句話,就見弟弟猛地站起身,眼角死死扣著走向傅微煬的高潯杭。
高潯杭笑著把蛋糕遞過來,弟弟的目光就深了一寸。
送蛋糕,挺會啊?
再抬頭時,高潯杭又揉了一把傅微煬的頭髮。
摸頭殺,誰給你的膽子?!
江許寒怒氣都快頂到腦門了,不發泄出來他可能會原地爆炸,他磨了磨牙,指縫被捏的哢噠哢噠,去他的內心平,去他的毫無波瀾。
江許寒遽然拍了下桌,從齒尖擠出一句強忍著的憤怒,“這孫子、是他媽誰!!”
作者有話說:
他是誰-他是誰-他是會跳舞的阿拉蕾!
第25章
方譚一曾見到過弟弟暴躁的多種形態,但是這一種,還是有生之年頭一回。
傅微煬和高潯杭不知站在那聊什麽,關系貌似挺親密的,方譚一用他那雙佔優勢的遠視眼偷偷瞄著,老三只是甩了甩手腕,蛋糕盒就很快又被對方接了過去。
他緩緩用手擋住眼睛,中指和無名指微微岔開縫隙,正看到高潯杭低頭說了句什麽。
他猜測對方可能是說:煬煬,蛋糕盒太重了,哥哥幫你拎。
嘖——
才看了一會兒,這邊的江許寒怒氣值就已經頂到了99+,再不加以阻止,青大就要多了一樁慘案,方譚一扔開籃球雙手飛快捉住要暴走的弟弟,大聲勸道:“哎哎哎,冷靜——別衝動啊!”
“呵,朕的字典裡,沒有冷靜兩個字!”江許寒甩開他的手,袖子往上一卷,肩頭崩地筆直,完全一副要去暴打隔壁老王的架勢。
方譚一拉不住人,隻好用吼的讓他清醒清醒,“人家又不是你的誰,你激動個屁啊!”
世界突然一秒安靜,弟弟身形晃了晃,沉默了。
“……”是啊,他激動個屁啊。
方譚一見狀,拉直的神經線也跟著放松下來,他無力地抬爪子往江許寒肩頭一擱,“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用吼的,還真就挺管用……呼呼,你正常了,親?”
江許寒的腦袋瓜驀然垂下,垂的很低很低,沮喪地咕噥一句,“我餓了,我想吃黃燜雞米飯。”
“……”
——
傅微煬把蛋糕盒還給高潯杭,對方才迷糊的揪了一下挺拔的鼻骨,“最近case接的太多,忙的暈頭轉向,阿姨做的蛋糕被我落在律所了,這個是買給你未來嫂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