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玉心底咯噔一下。他雖懶得救陸臨風,但陸臨風畢竟是陸家三少爺, 若真結下仇怨怕是不妥。
思來想去,莫離玉決定不動用小球的力量,靠自己來醫治陸臨風。
他強壓下內心的不耐,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冰藍色的針, 朝陸臨風身上扎去。
等等……那穴位是在哪兒來著?
莫離玉捏針的手猶豫不決,他這才發現, 自己太過依賴小球的力量, 已經把學過的醫術忘掉了大半。
畢竟有了小球,他只要裝模作樣扎幾針, 再將白色小球中的能量送過去便可。
莫離玉收回手, 眼中露出一絲驚慌之色,徹底沒了醫治的心思。
他起身離開屋子,向陸家管事之人說明自己暫時無法醫治陸臨風,需要去南崖城尋覓珍稀草藥。
前往南崖城的路上, 莫離玉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本《萬象針法》,這書是藥王谷長老白鶴特地給他寫的,他收下後卻一直擱置一旁,每次白鶴問起, 他便敷衍應付過去。
莫離玉下定決定要好好研讀, 可剛看了幾行就覺得心浮氣躁, 怎麽也讀不進去。就在這時候, 他感受到腰側的傳音玉符輕輕震顫起來。莫離玉將元神注入傳音玉符之中, 很快就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離玉, 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
莫離玉立刻溫柔應道:“多謝白……”
長老二字還未說出口, 莫離玉便身體一僵。
他居然險些喊錯名字了!
莫離玉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趕緊掩飾過去,三言兩語便安撫好了玉符另一端的南星河,切斷了傳音。
深深吸了口氣,莫離玉徹底將自己忘記穴位的事情拋到腦後。這白色小球旁人都看不見,只有他能看到,說明這是天道賜給他獨一無二的機緣,旁人根本不可能奪走。
他不能再放縱自己心神不寧了。今日多虧傳音的是南星河,他年紀小容易糊弄。若是換了心機深沉的紀淵,只怕會察覺到什麽。
白鶴,紀淵,南星河。
莫離玉在心中默念這三人的名字,又將三人的喜好回憶了一遍,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比起學習針法,當然是維系好這三人與自己的關系才更重要。
——
懸崖上。
沈重光一夜未睡,天亮之時,卻把眼睛閉上了。
昨夜的一切都太過曖昧,也不知葉修寒醒來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葉修寒幽幽醒轉,昨夜醉酒後的記憶也一點點浮了出來。
他隻記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比如他扒拉開了沈重光的衣衫,然後推倒了沈重光在他身上滾了過去……而沈重光則一動不動默默忍受著。
葉修寒呼吸一滯,小心翼翼地把腦袋從沈重光的腿上挪開。見沈重光一動不動,他才大著膽子仰頭看了過去。
可是這一次,他視線之中並非是沈重光的臉。
而是沈重光的脖頸。
他的目光仿佛被一股奇異的欲望困在了這裡。
葉修寒記起昨夜扒拉開沈重光衣衫時,沈重光喉結滾動,脖子上的青筋微微鼓起,一滴汗順著下頜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葉修寒心口劇烈的跳動起來,他嚇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這感覺好奇怪……
可到底是哪裡奇怪?
葉修寒拚命搖了搖頭,還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可以想明白。
察覺到葉修寒的動作,沈重光不再裝睡,趕緊攥住葉修寒的手。
“是頭疼嗎?”沈重光不愛飲酒,但他見過許多人宿醉醒來便會頭疼。他伸手撫上葉修寒的額角輕輕捏了捏。
葉修寒眼神越發茫然。
同樣是觸碰,卻又不太一樣。
葉修寒正要細想,忽然察覺到有人朝懸崖走來。
憑空出現在山崖的另一端。
他想也沒想,就握緊拳頭站了起來,將沈重光擋在身後。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和莫離玉傳音的南星河。他愛慕莫離玉已久,偏偏莫離玉隻把他當做朋友。今日回到南崖城時,他意外聽到傳言,說是有人買了一千張煙花符籙,似乎還買了情人酒,定是要在月圓之夜表白心意。
無數人都想要去圍觀此等盛事。
南星河頓時動了心。
若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向莫離玉表明心意,說不定莫離玉臉皮一薄就同意了。
可惜那日賣修士的符籙不知所蹤,一時半會兒南星河竟湊不齊足夠的煙花符籙。他多方打聽,才有人說起昨夜曾見懸崖邊上有煙花升起。
南星河朝葉修寒和沈重光看去,只見兩人腳邊還散落著一個酒瓶,寫著情人酒三個字。
一看葉修寒的動作,他便知曉自己找對人了。葉修寒這般保護身後之人,定是兩情相悅。
“就是你買了一千張煙花符籙?”南星河掏出一塊身份令牌晃了一下,傲然開口道:“在下南星河,想要買你身上的符籙,我可以出三倍靈石。”
南星河?名字倒有些熟悉。
沈重光想了一會兒,終於記起此人是誰。
有一世他曾將某位宿主和三位追求者煉化成石像,永遠禁錮在山頂之上,還給他們下了複言術。
南星河此後便一直說著「你都哭了還不夠嗎」。
此人脾氣暴躁目中無人,今日若是不同意賣符籙,只怕他會直接動手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