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這藥方是誰給你的?先前我也研究過類似的藥方,但所用的藥材都極為昂貴。他這藥方奇就奇在,所有的藥草都是尋常可見,可搭配起來卻堪比一株上品靈草。”
南星河從白鶴聲音裡聽出一絲讚歎。他的小舅舅很少誇人,看來這藥方真的很厲害。
“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他似乎很窮,只能靠挖草藥為生。”南星河歎了口氣。
都怪他。如果當時沒那麽快下論斷,他也許可以問到他們名字……
他往常不那樣,可每每看到葉修寒,總是感覺腦子不像自己的,一股無惡意總會無緣浮上心頭。
“這人醫術厲害,品性純摯,或許……”
白鶴目光落在手邊的碧色石頭上。
此物名為澄心石,可以祛除靈骨的雜質,助修士晉級。先前他一直想給莫離玉,可莫離玉卻推說靠外物晉級終究比不上靠自己。
話雖如此,但莫離玉資質上佳,自然可以靠自己晉級。但大多數修士卻是資質平平,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觸摸壁障。
“我這有一塊澄心石,你拿去送給那位修士吧。”白鶴說道。
“澄心石!”
南星河面上一喜,此物對於修士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若是他以此為契機,定能表現自己與葉修寒二人相交的誠意。
“我過幾日去南崖城時再給你。對了,有外人在時,切記不要叫我小舅舅。我們的關系還要對外保密。”
南星河正要反駁,便又聽白鶴說道:“我聽聞紀淵也來到了南崖城。我知道你們素來不對付,但你體內亦有一半妖族血脈,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和他起衝突。”
“小舅舅!我沒想招惹他,是他老來惹我!”
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南星河就一陣氣悶。
“你是不知道,上次他不過在城主府留了兩日,就用甜言蜜語勾引得暖玉、容香、千酒對他傾心。最可惡的,他走得時候一句告別都沒有,她們為他哭了好幾天……我看他就是以玩弄別人的真心為樂!”
說道這裡,南星河憤懣不已。愛情就應該純淨堅貞,可紀淵卻玩世不恭、遍地留情,真是白瞎了他那副皮囊。
白鶴聲音罕見的嚴肅起來:“星河,他並非看上去那麽簡單,我查到了一些消息,紀淵似乎與天機閣有關。”
南星河深吸了一口氣。
天機閣是隱世宗門,地位卻居於所有正道宗門之上,只因他們掌管天機命數,可以預測修真界的大機緣。
但鮮少有人知道,天機閣每隔三百年會佔卜天機,此後便會派出殺手,追殺那些影響天道運數之人。
這事本來和他沒關。他是南崖城少成主,身份尊貴,就是真遇到了,他們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會對他客客氣氣。
前提是,他死去的娘親不是妖族。
這也是白鶴一再囑咐他的根本原因。他的舅舅是實力強大的妖修,能完美掩蓋自己的氣息,這麽多年都沒被人發現,而他自己卻還是個連化形都做不到的半吊子。
話說回來,他什麽時候才能化形?他的真身又會是什麽?據說妖族靠血脈傳承,他的本體一定和小舅舅的一樣。
小舅舅頭髮是白色的,眼睫毛也很淺,整個人都沒什麽顏色,像一塊冰雕……應該會是有白色羽毛的美麗飛禽吧?
可惡,為何小舅舅將本體一事藏得這麽深,隻肯告訴他不是仙鶴。
想到這裡,南星河拉長聲音:“小舅舅,我想看你的——”
“星河,我還要聯絡弟子,將藥方傳給他們。”白鶴察出他的意圖,直截了當地打斷,“再說一次,若是你遇到紀淵,切記不要和他糾纏。聽到了嗎?”
南星河只能應是。
話音未落,對面已經結束了傳音,一點詢問的機會都不給他。
太狠心了。
另一邊,葉修寒和沈重光來到了下一個村子,依著先前那樣教會村民藥方。
趁著四下無人,葉修寒悄悄將小白骨從儲物袋中放出來片刻,讓他感應村子裡的魔氣,好繼續追蹤背後之人。
小白骨乖巧地指了指一個方向。
葉修寒安撫地拍了拍小白骨,將他重新收回了儲物袋之中。
南崖城出現魔氣後,葉修寒和沈重光並未追上其他人,而是讓小白骨指路,因此一路走來竟沒遇上幾個其他宗門的修士。
葉修寒也不在意,安撫地拍了拍小白骨,將他收回了儲物袋之中。
回到儲物袋中,小白骨乖巧的模樣立刻變了,有些嚴肅地伸手托著腦袋。
他說謊了,不是個好孩子。
其實打從葉修寒第一次將他放出來,他就感應到了魔氣前進的方向,可卻給葉修寒他們指了另一條路。
沈重光會被屍傀體內的怨氣影響,當眾入魔,小白骨下意識就希望沈重光和葉修寒不要繼續摻和屍傀之事。
小白骨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所謂屍傀之術,便是將殘留的神魂或怨氣強行從白骨中抽出,然後再將符文刻在白骨上,形成束縛陣法。
神魂和怨氣離開白骨,自然要想盡辦法尋找自己的身體,可只要再次回到白骨中,就會被符文困住,成為提線木偶,任憑刻符之人差遣。
那些人竟然還未放棄製作新的屍傀,甚至更急切了,這才出了差池,未能將怨氣及時引入白骨之中,反而令怨氣逃了出去,還被這些正道修士誤以為是單純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