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麽一笑,葉躍心緒就有點激動,遊戲很自然地輸掉了。
這下輪到他挨打。
葉躍有點緊張。
雖然大概率李越泊不會下重手,但這是玩遊戲,而且李越泊肯定看出來剛才那把是自己在整他了,他會不會想報仇?還有剛才他輕輕打的時候,李越泊都笑了,那李越泊會不會擔心打太輕被自己笑?
葉躍也微微仰著頭,眼睛閉得緊緊的,眼睫微動,看得出來思緒紛繁。
李越泊的手伸了過來,捧著葉躍的臉,在他額頭落下輕柔一吻。
哇。
葉躍捏緊了手,心裡的小鹿砰地撞了一下。
“還不睜眼,想我繼續親?”李越泊說。
葉躍刷一下睜眼。
李越泊又笑了一聲,葉躍也朝他笑。
遊戲是玩不下去了,兩個人鑽進了睡袋。
“為鄧五叔的事情高興?”臥談開始,李越泊的手照常在衣服底下輕輕摸著葉躍的背。
葉躍人窩在他懷裡,手也在衣服底下捏著李越泊手臂上的肱二頭肌玩。
聞言抬了抬頭,大眼睛眨巴了一下:“高興啊,五叔不是壞人,只是被利用了。”
李越泊把他往自己懷裡攏了攏:“確實,不排除這種情況。宋若唯和趙明涵之間,就是信息差和誘導兩步交替使用,才走到如今,五叔的情況類似,確實像對方的慣用的手法。”
“不排除這種情況,”葉躍重複了一下,“還有別的情況?”
“他說謊。”李越泊深邃的眼看著葉躍,目光有點重。
起風了,林間有什麽東西被吹落,砰的一聲。
“為什麽說五叔說謊?”葉躍問。
“趙明涵是少年時就在被一步步引導了,江星年也是在很小的時候被接走,陳晨是張姨的兒子,所有的引導要麽在被引導者很小時就開始,要麽有特殊的強關系,五叔身份特殊,年齡過大,跟陳晨又沒有特別的強關系,他太過於被引導了。”李越泊道。
葉躍漂亮的眉毛皺了起來,雖然李越泊說的是事實,但……
“你這是年齡歧視,李越泊。”葉躍說。
他甚至坐了起來,絲綢般的眼睛盯著李越泊,明確表達著自己的不同意。
“五叔被引導著做的事太簡單了,我覺得甚至都不需要太引導,五叔就會主動做這件事,”葉躍試圖說服李越泊,“你想,鳳泉山項目開始的時候一直是在跟陳家合作,而且你都讓陳晨來項目地工作了,其實你當時已經選定了陳家作為合作對象,這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是我,”葉躍蔥白的手指了指自己,“是因為我多說了你不要和陳晨在一起工作這句話,你太重視我,才改成的張家,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理由,至少不是因為陳家的過錯導致的他們被換掉。”
“所以,”葉躍伸手捧著李越泊的臉,“五叔肯定覺得選陳家是符合藏冬鎮利益的,又有張姨兒子的這一層關系,五叔根本都不太需要被引導,他很可能主動就會這麽做。”
葉躍的聲音有點急切。
玻璃罩裡蠟燭“噗噗”燃燒著,火光隔著玻璃映著葉躍漂亮的眼睛,裡面是一種帶著希冀的光。
“而且他們都沒有一直來找我,就只找了那麽一兩次。”葉躍強調。
李越泊看懂了他眼裡的希冀,心下微微一歎,伸手把葉躍抱進了自己懷裡,仍舊是那個他們倆談事時最喜歡的姿勢——岔腿面對面坐懷裡。
“但那是我下的決定,”李越泊輕輕探手摸著葉躍的背,語調溫柔話語內容沉重,“五叔……”
“所以他們來找的我啊,”葉躍搶話,“陳家沒犯錯突然被換掉,他們都猜是因為我,又不敢找你,所以就來找我。藏冬鎮都知道我被你驕縱嘛,以為我跟你鬧脾氣呢,這事你也有責……”
說話被阻止。
李越泊伸手輕捏住葉躍的臉頰,吻了下來。
玻璃罩裡蠟燭的線芯被燒得有些長了,黝黑的冗長線芯彎曲下來,燭光隨之跳騰了一下,李越泊在這跳騰中結束了這個吻。
親得有點重。“你說的是情況之一,我理解,”李越泊摸了摸葉躍被親得有些紅的唇,“我說的是情況之二。”
“躍躍知道的,是不是?”李越泊問。
葉躍絲綢般的眼睛絲綢一樣滑動了一下,看見了玻璃罩裡被燒得彎曲下來的蠟燭線芯。
該剪線芯了,他想。
“不管我因為什麽原因改換的張家,下決定的是我,五叔這是帶頭反我,”李越泊輕捏葉躍的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奶讓周蔓蔓找五叔,五叔至少是夏至的負責人之一,身為負責人,五叔不可能不知道帶陳晨找你是意味著什麽。”
“就算五叔真的要幫陳晨,以他真正的身份來講,他首先來找的該是也會是我。”李越泊說。
蠟燭又燒了一小截,線芯更長。
“藏冬鎮誰不知道你下了決定的事,找你不如找我。”葉躍說。
李越泊笑了一下,“嗯”了一聲。
燭光又跳騰了一下。
真的該剪線芯了,葉躍想。
“葉躍知道的是不是?”李越泊又問了一遍。
葉躍垂下眼,默了一瞬,搖了搖頭,說:“我沒想那麽多,李越泊。”
他是真的沒有想。
鄧五叔說了後,他覺得那答案很好,很合心意,除了順著那答案簡要想了下,就沒再思考別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