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躍覺得更奇怪了:“我們是啊。”
陌生人眨眨眼:“那你們怎麽不在最高端接吻?”
又是一個神奇的傳說。
這次不是蒼市歡樂谷獨有的,而是屬於全世界摩天輪共有的傳說——情侶只要在摩天輪的最頂端擁吻,就會永遠在一起。
葉躍微微偏頭看了李越泊一眼,眼神詢問他知不知道這種傳說。李越泊深邃的眼回看了過來,眼裡明晃晃的三個字——不知道。
陌生人接著解釋說他和心上人約好了要在每年秋天的第二天來摩天輪最頂端擁吻,心上人已多年不在,他也因為搞植物研究常年在各地跑,但是每年秋天的第二天他都會找自己所在地的摩天輪。
他說他擁吻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但能見到別的有情人在這天的摩天輪最頂端擁吻,也算是一種愛的延續與證明。就像冬蟲夏草,冬天是蟲夏天是草,雖然表現形式不一樣,但本質是同一個東西。
植物學家奇怪的比喻葉躍不是很懂,但他的情感動人,而且摩天輪傳說的誘惑力也巨大。因此李越泊又加上了陌生人的聯系方式,當場要到了他們擁吻的照片——
最遠最低的是城市的好風景,一片多彩;近一點的是天空的、青山的好風景,一色青樹,一色藍天,幾隻山雀化作黑點定格其間;最近處的是擁吻在一起的兩個人,因為在擁吻,臉是看不清的,但剪影都勾勒著說好看,明明是很平常的擁吻的動作,但相片裡被框下來的摩天輪冰冷的金屬壁都在傳達著相愛的柔軟與甜蜜。是很好的一張照片。
摩天輪悠悠停靠,臨別時陌生人又問起了李越泊手腕間的宗蔓果。葉躍摘的那朵宗蔓花曬成宗蔓果後,李越泊便穿成了手鏈,日日戴著。
植物學家說宗蔓果鮮少,所以業內又把宗蔓果稱之為“天賜”,寓意只有上天賜予,才能擁有。說自己下一站的研究地還沒定,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知下這宗蔓果在哪裡得到的,他想去尋——他看得出來這顆宗蔓果對李越泊的意義,沒有貿貿然地說要買。
葉躍對他的印象又好上了一分。
李越泊跟他說了藏冬鎮,他說一定來,然後瀟灑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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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車在回鎮路上平穩行使著,後排車座上,葉躍一如既往窩在李越泊懷裡。
看著手機裡陌生人幫忙拍的擁吻照,葉躍覺得今天的歡樂谷之行充滿了神話色彩。
“李越泊,你信摩天輪傳說嗎?”葉躍問。
李越泊的手在衣服底下輕輕捏著葉躍肚子上的軟肉,回答得言簡意賅:“信。”
葉躍驚訝地抬頭,李越泊居然會信這些?
李越泊低頭親了他額頭一下:“說我們好的,我都信。”
葉躍笑了起來,好巧,他也是。
車已駛入回鎮的那條漂亮風景大道,路兩旁的風景霎時變得好看起來,但車內的兩人誰也沒給車窗外一眼。
李越泊是低著頭看葉躍,葉躍則是在翻手機,邊翻邊剛想起來似的問李越泊:“昨天我打陳晨的時候,你在幹嘛呢?”
李越泊沉迷著輕捏他肚上軟肉,變著花樣揉揉捏捏的,指尖觸感溫熱細滑,李越泊在葉躍頭頂上方眼眸微眯,邊捏邊回答:“你打小的,我打大的。”
葉躍猛地抬頭,對上了李越泊舒服得微眯起來的眼,神色有了一瞬間的羞靦,明明沒做什麽呀,李越泊這什麽表情。
但也管不得這麽多,葉躍追問:“你打什麽了?”
李越泊後背靠上車後座,語氣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資產重組,冬藏商會部分資產合理國資化。”
又直白解釋:“陳家掌控的國資現在歸冬藏商會旗下企業。”
葉躍猛地瞪大眼。
李越泊不捏他肚上軟肉了,改為掐著他的腰:“不怕,寶寶,一切有我。”
葉躍知道他說的是他們早上分析的那些可怕的事。
李越泊還在繼續:“背後勢力敢讓陳晨這麽暴露出來,要麽是如陳晨所說的已經做好了一切,有恃無恐,要麽這暴露原就是他們設計中的一環,不論哪種,我都接得住,不怕。”
葉躍搖搖頭:“我不怕。只要你還愛我,我就什麽都不怕。”
沒來藏冬鎮以前,葉躍最大的願望是有人愛他,可直到死都無一人愛他;來到藏冬鎮以後,葉躍最大的願望是李越泊一直愛他,直到眼下他都牢牢擁有著,並將一直擁有著。
說完葉躍把手機拿起來給李越泊看,屏幕上是他在購物網站的購物車清單,李越泊看了一眼,全是關於心理建設情緒建設方面還有ao特質的一些書和課程等物料。
“一開始他們就在打我的心理弱點,如果分化真的會出問題,我覺得心理方面肯定是他們要下手的重點,”葉躍說,“我會好好努力的,李越泊。”
因為曾經見過黑暗,所以比誰都更珍惜光明;因為有了光明,所以比誰都更努力地要走出黑暗。
葉躍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地走出黑暗,擁抱他的光。
李越泊心裡湧起細密地翻騰,這就是他愛的躍躍。
李越泊低頭親了親他:“我永遠愛你。”
心理問題是無法百分百篤定的,就好像曾經那個坑底的設伏,葉躍就逃脫了去,所以如果陳晨所說為真,即對方百分百確認葉躍分化會出問題,李越泊並不認為心理或者情緒會是對方的殺手鐧,只有某種具體可控的會切實影響分化的東西被確實掌握了,對方才敢如此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