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被干擾?”葉躍重複。
鄒華釗點頭。
“aα病毒寄生在海馬體之內,”鄒華釗說,“它是可以影響和左右人的記憶的。”
畢竟海馬體是人體內掌管記憶的器官。
“這一點我們也一直在提防。”鄒華釗繼續。
又道:“你們不是問什麽要對世界隱瞞ao的真相嗎?跟這個有關。”
鄒華釗說之前講述的一代、二代、三代,是病毒和抗體在純生物角度的演進歷史。
但別忘了人這種存在,除了生物屬性,還有精神屬性與社會屬性。這樣席卷全球人類的病毒,怎麽可能隻擁有生物演進史,它當然也擁有在精神與社會兩個層面的“演進”史。。
這個主要說的是人類對這種病毒在態度上的變化。
最初的aα病毒,所有人對它當然是既恐懼又憎惡的,這毋庸置疑。
但隨著病毒的演進,隨著它致死率的不斷下降,人類對它的感情開始複雜起來:畢竟它能明顯提升人的身體素質不是?(這一點從alpha們明顯強悍的身體機能上已經得到驗證)
人類社會並不是鐵桶一塊,在資源有限這個大背景之下,人類從未停止過同族之戰——國與國之間明裡暗裡“鬥爭”從未停止過。
所以當aα病毒的致死率開始下降,一些國家就打起了它的主意——一面想大肆發“疫情”財,一面企圖利用aα病毒強化公民身體素質,實現“公民升級”甚至計劃贏得這場“基因生物戰”。
對,他們把aα病毒對人體機能的提升稱之為基因改造。
“第一代aα病毒能這麽快席卷全球,”鄒華釗說,“人類自身,尤其是某些國家,要對此負很大責任。”
這是之前未完全說明的第一代aα病毒的補充真相。
第二代病毒時期,隨著病毒致死率的進一步下降,人類社會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激進派,宣揚被改造的alpha是新人類,鼓吹實現人類進化。
一派是與之相對的保守派,認為aα病毒不是人類自身的東西,主張徹底清除所有人體內的aα病毒病毒。
一派是融合派,融合派可看做激進派和保守派之間的中立派,主張不施為,讓病毒和抗體自由演進。
“並且,aα病毒寄生在海馬體內,”鄒華釗再次強調,“是會影響和改變人的記憶的。”
當然,這種影響和改變,跟它的演進一樣也是微小而漫長地在進行。
所以起初並未有人注意到,到了第二代後期,人類進入後“病毒”時代,病毒與抗體在人類社會基本常態化,人們不再像當初那樣頻繁地提及病毒與抗體的話題。就算提及,也不再像當初那樣深入又熱切地展開,大不了就是感慨一句“某某病毒爆發”了,然後聽的人或歎息或沉默,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
這樣自然的“適應”,再加上病毒對人類記憶的影響和改變。
到了第三代病毒時期,“也就是我們目前身處的這個時期。”鄒華釗說。
“融合派佔據了絕對的主流,”鄒華釗繼續,“而且絕大多數人遺忘了病毒與抗體一事,把abo當做了人類天生如此。”
當然還有人知道真相,尤其是高等級omega,但融合派在當時佔據了主流,病毒與抗體的事實真相當然沒有abo是人類天生這個被病毒篡寫在人類腦海中的錯誤意識更有利於融合。
再加上身體素質高的alpha們佔據了這世界絕對的話語權,abo是人類天生這個錯誤意識顯然更符合他們的利益,在他們積極地引導下,再加上融合派已經佔據了主流,人類社會便達成了不刻意糾正腦海中存在的錯誤意識的共識。
"ao匹配的真相就此被刪除。”鄒華釗說。
刪除初期還有點浪花,隨著時間流逝,這點浪花早就被時代的太陽蒸幹了水分,隻留在了特定的一小撮人的腦中,和這些人留下來的相關記錄中。
所以是全人類自己刪除了ao的真相,官方沒有隱瞞和不告訴,相反,是官方保留了真相。
至於為什麽要把ao匹配宣揚為愛情,鼓吹天命契合,“是因為ao之間確實就是這樣。”鄒華釗說。
“我們至今沒有探明aα病毒是如何從抗體中獲取能量以實現跟寄體的長久共生,”鄒華釗沒有停頓,“但我們猜測這跟ao之間奇妙的‘愛情’不可分割。”
Ωw抗體主掌人的情緒,而再沒有什麽東西比戀愛更能讓人擁有充沛又時刻富於變化的情緒,戀愛時是Ωw抗體能量最充沛之時。aα病毒需要Ωw抗體提供能量,這或許就是ao匹配總是會導向愛情的原因。當然,這只是猜測,真相是不是真的如此,不知。
畢竟不管是Ωw抗體還是aα病毒,人類目前對它們都知之甚少。
“可是有相愛的ao無法匹配,”葉躍說,“也有曾經匹配的ao後面變得無法匹配。”
藏冬鎮有太多相愛但無法匹配的ao(比如奶和爺),外面也有原本匹配後來卻變得無法匹配的ao(比如騙張嫂生下陳晨那個陳家的渣滓)。
“匹配是看的兩個人體內病毒與抗體的數量的比值,”鄒華釗解釋,“要實現病毒與人體的長期共存,對比值是有要求的。”
最低要在30,即病毒與抗體的比值最低要在3:10時,才能讓alpha健康存活,低於這個比例,就不行。
ao匹配的主要目的是拯救alpha,所以登記中心檢測到比值低於30的ao,會說無法匹配,這和他們是否相愛無關,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