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並沒有過這方面的打交道經驗,他之前幹啥事的時候都是直接去縣裡,就比如稅務,也是直接去的縣裡。
這就導致他如今形成了一種慣性思維,感覺啥事都得去找縣裡的人。
如今被陳向武這麽一提醒,陳辰才想起來村上面是鎮,像道路問題,的確是繞不過鎮/政/府的。
而且,也的確該跟村裡的村委們通個氣。
陳辰反應過來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是我想當然了,這些事是得一層一層來。”
陳向武怕陳辰莽撞,還跟陳辰小聲叮囑,“咱們可是平壩村人,不論手裡頭多有錢都不能忘本,以後世世代代還得在村裡生活,像跟村長支書大隊長他們的關系都不能差了。”
“是。”陳辰承認錯誤的也乾脆,“我考慮不周。”
陳向武見陳辰明白過來也沒再多糾纏這個問題,就說:“修路這事我來處理,你就早點和星緯去省城,其它事不用你管。”
陳辰聽出了些異樣,想了想還是說了句:“爺爺,要是這事不好處理我們再想辦法。”
陳向武瞥了陳辰一眼,知道陳辰在擔心什麽,不由好笑道:“行了,我心裡有數著呢,你忙你的去。”
陳辰在擔心什麽?
他在擔心陳建黨陳建軍他們不同意把錢拿出來修路,畢竟這筆修路的錢陳辰不是走的自己私人帳、而是想拿整個陳氏的錢。
錢是大家的,還不是筆小錢,那要是真的舍不得也是情有可原,這也是為什麽陳辰今晚要單獨跟陳向武提這件事的原因。
修路在這個年代看來其實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畢竟路修出來都是大家一起走,那憑什麽這修路的錢就得他們一家出?
有錢燒得慌嗎?
所以陳辰只能先來說服陳向武,然後再想辦法說服家裡其他人。
現在看來,陳向武目光還是長遠的,也知道修路這件事對陳家而言的是好處巨大的。
就是怕……
其他人不理解。
畢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誰都有家庭要養。
當然,現在有了老爺子背書,陳辰的把握也更大了。
今晚上特地單獨留下來的目的到此也達到後,陳辰被趕也沒再多久留,順勢和陳向武說了句後就直接出屋,然後跟在院子裡頭轉悠的李氏打了聲招呼就回家了。
李氏見陳辰走了,才搖著蒲扇回屋。
“小辰跟你說啥了?”
陳向武坐床上,感歎道:“他敢想啊。”
“他要是不敢想我們家能過上現在這日子?”李氏哼了一聲說:“當初家裡頭那群混小子全送去了學校裡,就他一個人讀下來了,要我說,娃娃還是得要讀書,讀書人都精貴聰明著呢。”
這些話陳向武已經聽李氏念叨過很多遍,可這會兒聽的還是很高興,回想起剛剛陳辰跟自己說的,感歎了一句,“人是得讀書。”
……
回家後洗漱完就躺上床的陳辰不知道陳向武和李氏因為自己又再次得到“讀書好”這個結論來,他躺在床上,耳朵邊一串的蚊子在嗡嗡的飛,腦子裡卻在想著今後該走的路。
路是一定要修的,但究竟什麽時候能修好卻不好說,陳辰也沒有非常大的把握,不過既然老爺子說了將這個事情交給他,陳辰也就沒太自尋煩惱,覺得就先看一陣再說。
之後,先去一趟省城吧。
第二天陳辰起來之後先去砍了捆柴回來,然後才去找杜星緯說去省城的事情。
“明天?”
陳辰嗯了聲,“早去早回。”
杜星緯沒有意見,“行。”
杜星緯這幾天又把院子裡的自留地給翻了一遍,然後種了些東西,不過因為時間還短,現在連芽都還沒冒。
他一個人吃,也沒撒很寬,種類倒是挺多的。
就好比剛剛撒下去的蘿卜籽,手撒了兩把就齊活了。
陳辰看著他的動作,歪靠在石榴樹上,又將想要修路的事情說了。
杜星緯聽的動作都停頓了,“修路?”
陳辰嗯了聲,“就是村裡到縣裡那一段,那條路實在太差,而我們以後還要走很多遍,我想著既然有能力,那乾脆早點修好,這樣也能少忍受一下爛路顛簸。”
杜星緯忍不住道:“那段路可不短。”
陳辰語調平靜,“我知道。”
杜星緯問:“什麽時候打算修的?”
陳辰心說第一次在大巴車上體驗一把過山車的刺激時就想修了。
但這話,他沒說。
“挺早的了。”陳辰說:“如果非要說個具體的……”
杜星緯看著他。
陳辰迎著他的目光,緩緩道:“那應該是我在不知道多少次暈車之中慢慢堅定的決心吧。”
這話聽的杜星緯頓時是心疼又心酸。
他曾親眼見過很多次陳辰因為暈車而表現出來的不適,每次臉色都很難看,嘴裡始終都要含著一塊橘子糖或者是其它酸甜口的東西,不然就會難受的直接吐出來。
杜星緯尤其還記得很清楚,第一次他們一起坐車去縣裡,陳辰頂著那張白的跟紙一樣的臉、蹲在路邊難受的半天沒能站起來的場景。
“我支持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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