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逢年正了正領帶:“有事就快說,我們待會還要出門。”
“你們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很喜歡裴銘。銘銘長,銘銘短地叫他,給他買禮物買衣服又安排他進公司實習,不嫌棄他家境,支持我和他交往……”顧讓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目光變得犀利:“這一切都是發自真心的麽?”
話一出口,顧逢年和顧太太的臉色都沉了下來,顧太太半晌才扯出個假笑:“你又抽什麽瘋,神經兮兮的,我們不是真心的,還能是裝的不成!”
顧讓了然地點點頭,收回了剛剛不善地神色:“聽你們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說完起身,做到了顧太太身旁:“我這次回來,的確是有重要的事要通知你們。”
顧逢年轉頭看他,覺得他話聽起來有些不大對:“通知?通知我們?”
“對,是通知,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顧太太茫然回頭,和顧逢年對視半晌,才又看向顧讓:“什麽事?”
“下個月裴銘生日,二十歲,可以登記結婚了。”
這一次,顧逢年沒再接話,顧太太也沒出聲,一家三口兩代人,都沉默了。
其實今天,顧讓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祖母壽宴那天,父母被外公留下談話,之後他們二人卻沒來找自己,這就是最反常的地方。
如果他們真心同意他們倆在一起,應該會和自己商量怎麽說服外公。
但是他們沒有。
也許一開始,他們就不是出於真心,裴銘不過是個幌子,一個將柳予安趕出自己生活的幌子。
他們有把握,有一天也能把裴銘趕出自己的生活。
比如說現在,給裴銘施加壓力,美其名曰讓他變得更優秀,實際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顧讓等不及父母的答覆了,催促道:“你們不是要急著出門,媽,去拿我的戶口本。”
夫妻倆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阿讓,你年齡還小,結婚的事先不著急。”
顧讓全當看不見他們二人臉色:“我記得前段時間你不是還要我和裴銘先訂婚,說等他年齡到了,就辦婚禮。”
顧太太被問的答不上話,轉身看顧逢年。
“我不同意你和裴銘結婚!交朋友可以,結婚不行!”顧逢年不想再裝了,他已經看出顧讓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終於把話說明了,顧讓心裡反倒痛快。
拿過自己的背包,拿出來之前就準備好的東西:“銀行卡,車鑰匙,還有公寓的鑰匙,都還給你們。”
顧逢年看著他一樣樣拿出來的東西,氣得呼吸不穩:“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了他,要和家裡斷絕乾系!”
他怒不可喝,顧讓反倒平靜:“爸,你想多了,我沒有要和你們斷絕關系的意思,只是不想再花家裡的錢,想裴銘一起證明一下自己。”
說完抓起背包,走的很決絕,兩個人一起努力,總好過一個人單槍匹馬,就算幫不上忙,但也能陪著他。
換好鞋,站門口和父母道別:“我走了。”
顧讓開車回來的,坐公交回去的。
剛下車,就接到了裴銘的電話:“在哪?我去找你!”
聽他的語氣,顧讓猜一定是父母給他打電話,這樣也好,省得自己說了。
轉頭看了看周圍的小鋪子:“在樓下米粉店門口,餓了,但沒錢。”
“等我。”
裴銘是跑著來的,站在顧讓面前,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哥,我都知道了。”
顧讓從上到下打量他一陣,沒說話,傻樂一下。
裴銘卻沒笑出來:“哥,對不起。”
顧讓笑又被他給說沒了,瞪他一眼:“淨放屁。”轉身走進米粉店:“你請,我沒錢。”
……
當裴銘拿著行李走進棚戶區的出租房時,突然回想起馮逸軒的話“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滾回棚戶區的出租屋。”
不過他隻說對了一半,他是又回到了出租屋,但是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顧讓在屋子裡走了一圈,還挺滿意:“這是不是比我之前的公寓還要大一些?”
“沒有家具,顯得空,等擺上家具以後,面積要比你之前的公寓小。”
空空蕩蕩,四面牆幾扇門,其余的毛兒都沒多一根。
整整一個周末,他們倆都往來在家具市場和出租屋之間。
搗騰了幾個來回,終於把必須品都準備齊了。
顧讓癱在沙發上,膝蓋撞了下坐在他身邊的裴銘:“阿銘!”
裴銘笑著看他,手撫在他腿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下:“怎麽了?”
31、新開始
◎又忙又窮◎
“今天花了多少?”顧讓沒錢,買的所有東西都是劃的裴銘卡。
裴銘半真半假地算了會兒,故意打趣:“一千萬。”
顧讓猛地坐直了:“艸!這麽多?還不上,不還了。”
裴銘也隨著他起身,直接將顧讓摁沙發上:“不說這個。哥,我們做點其他的事。”
打掃屋子,安置家具弄一身灰,顧讓推他:“我去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