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掠過其中一個男生時,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是指控顧讓偷東西的那個男生,因為他出聲指證,也被輔導員帶進教室。
剛剛他說話時,顧讓沒太注意他的長相,現在細看,竟覺得有些眼熟。
他很緊張,佝背含胸,遠遠地站在角落裡,也在觀察著周圍的人,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背包。
剛剛他指控裴銘時很是大膽得意,現在卻判若兩人。
顧讓手肘碰了碰裴銘,裴銘轉頭看他,眼神帶著詢問。
顧讓朝周浩寧那邊瞟了眼,小聲問他:“這幾天你和他起衝突了?”
裴銘望了周浩寧一眼,眉頭跟著皺起來:“我和他關系一直不好。”
他們竊竊私語,引得民警看向他們,而後衝著裴銘招手:“同學,我和你聊幾句。”
裴銘被民警單獨帶去談話,顧讓盯著周浩寧,走到他身邊。
周浩寧嚇得一連退後幾步,音調不自覺地拔高:“你幹什麽?”
他這一嗓子,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紛紛看過來。
周浩寧在眾人的注視下顯得更慌了:“你別過來。”
顧讓停下腳步,目光依舊盯在他身上:“丟得那塊表價格不便宜,少說也要十幾萬,你知道這意味什麽嗎?”
周浩寧警惕地瞪著他:“是裴銘偷了東西,這些話你去和他說,你和我說什麽!”
顧讓一臉的惋惜:“同學,偷盜價值十幾萬的貴重物品,可是刑事案件,刑事案件你懂嗎?要坐牢的,十幾萬,沒個三年五載的可出不來。”
周浩寧的臉色迅速白下去,周圍人看他的目光也變得意味深長。
周浩寧怨毒地盯了顧讓一瞬,目光又飛快躲開:“你別瞎說,我沒拿!我怎麽會偷東西!”
輔導員走到顧讓身旁,伸手攔他:“這位同學,你沒有證據,不要隨便冤枉別人。”
原本顧讓的情緒還算平靜,但輔導員的話惹怒了他:“證據就在他包裡,他到底有沒有做,把包打開就真相大白了。”
周浩寧汗都滴下來了,將自己的包緊緊護在胸前:“我沒拿,你胡說,你在冤枉我!”
輔導員再次出聲阻止:“這位同學,你沒有權利命令他打開自己的包讓你檢查,這樣侵犯他的個人隱私。”
顧讓本就憋著一口氣,連帶著語速也跟著加快:“他打開包檢查就是侵犯隱私,那裴銘呢!你們不也是這樣對裴銘的嗎?”
顧讓的聲音很重,其他人都安靜下來。
就連剛進門的裴銘也愣住,民警快步走到顧讓身邊,了解情況:“怎麽了?什麽情況?”
顧讓學著周浩寧指控裴銘時的語氣,指著周浩寧:“是他偷了那塊表,並且那塊表就藏在他的包裡。”
民警轉頭看向周浩寧,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我剛剛和裴同學談話時了解到一些情況,正好想向周浩寧同學求證一下。”
周浩寧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聽了民警的話雙腿一彎,撐著身旁的課桌才勉強站住,說話時已經結巴:“我……沒有,他亂……說冤枉我!”
見他的反應,民警目光變得幽深,周浩寧做賊心虛表現的太過明顯,不禁讓人懷疑。
周浩寧還在抵死狡辯:“這是我的個人隱私,你們沒有任何證據,誰也不能翻我得包!即便……即便是警察,你也得有搜查證!不然我就舉報你濫用職權!”
周浩寧護著自己的包,眼睛死盯著辦案民警,其他人也都沉默著沒出聲,氣氛僵持著……
顧讓突然一步跨到周浩寧身邊,在所有人都沒防備的情況下,搶過他手裡的背包:“周浩寧同學對不起,我為我不道德的行為向你道歉,並且願意承擔相應的後續責任。”
周浩寧自己也沒想到顧讓會突然動手搶自己的背包,愣了一瞬後,瘋了似的衝過去,吼得破了音:“把包還給我!”
但是他晚了一步,顧讓向他走去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動作。
快速退到桌椅間,邊退邊拉開了背包的拉鏈,揚手將包裡的東西全都撒在課桌上。
書本夾雜著一些雜物劈裡啪啦地掉在桌上,其中裹著一塊男士腕表。
原本混亂的場面,在腕表掉落的一瞬間安靜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目光全都落在那塊腕表上,盯了足足幾秒鍾,而後又一起看向周浩寧。
原本情緒激動的周浩寧僵成一塊木板,臉上不見一絲血色。
顧讓指著桌上的腕表,問失主:“這是你的表嗎?”
失主點點頭,隨後看向周浩寧:“你拿的?”
他一問,周浩寧臉瞬間漲紅,抿著唇沒出聲。
民警拿起掉在桌上的腕表,之後走到周浩寧身邊抓住其胳膊:“跟我回局裡。”
周浩寧掙扎一下,伸手去拽輔導員的衣服:“導員,我知道錯了。
我看到陳進打籃球把表放班級,順手放包裡,只是想和他開個玩笑而已,沒想真的拿走。”
輔導員沒甩開周浩寧的手,只是黑著臉看他。
顧讓跨前一步,扳開了周浩寧的手,反問輔導員:“老師,你覺得這是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