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讓閉著眼睛趴在床上,想睡但後邊傷口疼。
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皺了皺眉,卻沒起來。
他不想見林放。
有搬東西的聲音,但是卻始終不見人說話,頂不住好奇,趴在門口向客廳看。
只有裴銘正在搬行李箱,林放沒來。
顧讓一直盯著裴銘的行李箱,對他搬過來這件事一時還有些接受無能。
說好的離他遠一點,現在可到好,住一起了。
裴銘意識到他的目光,望過來:“哥,你怎麽不去休息?”
顧讓手指摳了摳門框,琢磨著說詞:“那個……你不是去接林放了嗎,人呢?”
裴銘提著行李箱走到他跟前,語氣有點冷:“你不是不想讓他來麽,幫我搬完行李,他就回去了。”
顧讓很驚異:“?!?……他還幫你搬了行李?”卻沒進門,怎麽做到的?
裴銘點點頭,提了提行李箱:“哥,以後我們就是室友了,不,你是我房東才對。”
顧讓看著他的行李箱,順手拉著往書房走:“住著吧,不要你房租。”
裴銘跟在他身後:“嗯,我沒想給。”
顧讓回頭掃了他一眼:“貧呢。”
他書房是臥房改造的,以前的衣櫃還留著,只是把床搬走,換成了書櫃和書桌。
裴銘默默跟在他身後也走進書房。
顧讓打開一側衣櫃的門,看了看:“待會出去買些……”
話還沒說完,腰就被扣住。
裴銘在身後抱著他,下巴墊在他肩頭,氣聲問:“想我了嗎?”
顧讓抓著衣櫃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心突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這祖宗說的是什麽虎狼之詞?這抱抱貼貼的,他是心思單純沒多想,可苦了自己這個心思不純的老大哥。
顧讓嗓子發緊,拉不開栓,半天沒崩出一個字兒來。
裴銘歪頭看著他,又問了一遍:“哥,你想我了嗎?”
顧讓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麽,讓他松手,不然心臟一直跳這麽快,自己有點受不住:“你剛離開一會兒,想什麽想。”
箍在腰間的手沒松開,反而收緊了幾分,隔著一層布料,顧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
裴銘語氣帶著十成十的委屈:“我想你。”
顧讓拍開他的胳膊,轉身想走。
趁他轉身的瞬間,裴銘踏前一步,直接將他抵在衣櫃上,怕他碰到後邊的傷口,左手護著他後腦杓,右手扣著他肩膀。
深深地望著:“到昨天為止,我們四十六天沒見面。”
這個距離,顧讓的角度看過去,裴銘的睫毛特別長,鼻梁又挺,嘴唇……他直接略過去了,喉結隨著他吐出的語句,上下滑動。
顧讓跟著吞了下口水。
“哥,這麽久你沒想我嗎?”
他的喉結又在動,顧讓特別想湊上去碰一碰,或者……咬一口。
“我……還行。”老子TM的天天天在糾結,天天在想你好嗎!你還有臉問!
得到他的答案,裴銘有些落寞,委屈地看著他:“原來只有我想你,你都不想我。”
顧讓立馬想起他和柳予安有說有笑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段時間一直和柳予安在一起吧,有時間想我嗎?”話一出口,顧讓就後悔了。
自己這麽問,好像在吃醋一樣。
又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每天這麽忙,都沒有時間想我。”又品了品,似乎還是不對,自己好像在撒嬌。
再解釋:“我是說,兩個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別每天把想來想去掛嘴邊。”
話雖解釋明白了,顧讓卻不敢看他,眼神飄忽地看向別處。
“哥,你看著我。”裴銘松開他的肩膀,扳過他的下頜,特別認真望著他:“我和他不過是合作完成一份企劃而已,什麽都沒有。
我已經不在酒吧做兼職了,葉總承諾我,如果我的這企劃書能被應用,畢業就能獲得免實習直接入職的機會。”
能成為葉明琛公司的正式員工,對於裴銘來說的確是個難得機會。
而原劇情中他的事業,就是在那裡起步的。
顧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裡卻萬分複雜。
以後他會從普通職員一路做到了公司副總,然後借助公司的實力乾掉顧氏,聯合柳予安吞並顧氏所有資產,成為商界呼風喚雨的人物。
想到此,顧讓胸口憋得慌。
長舒一口氣:“你好好努力,我累了,想去歇會兒。”
裴銘沒有松手,而是不解地看著他:“哥,你為什麽不開心?”自己在努力變得優秀,他為什麽不開心了?
為什麽不開心?
因為你以後會讓我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病死街頭。
而我明知道和你沒結果,還每天對你想入非非。
這些能解釋嗎?能說嗎?
都不能。
顧讓甩開他的胳膊:“別問了,煩不煩!”
被甩開的裴銘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那麽看著他,眼中情緒萬千,臉上卻面無表情。
小動物在臨死前,會這樣,看著你,不說不動,明明恐懼驚慌,卻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