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葉星哲,你要做什麽?”林喻驚恐道。
葉星哲隨意揮了揮手裡的棒球棍,輕笑道:“這還不明顯嗎?當然是揍他一頓。”
“不過,我對他的恨沒有你深,這個泄憤的機會,還是先讓給你吧。”
說完,葉星哲轉身把棒球棍塞到了林喻手上,把他往賀東隅面前一推:“這是我的地盤,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今天就是把賀東隅打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透露半點風聲。”
林喻怔怔的盯著手裡的木棍,身體卻在瑟瑟發抖。
這是要幹什麽?
想讓他製造暴力事件嗎?
賀東隅怎麽還能這麽淡定?
難道早就經歷過這種事了?
葉星哲已經坐回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等著看戲。
見林喻遲遲沒有動作,不耐煩地催促道:“怎麽還不動手?”
林喻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明明有武器的人是他,可是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好像是他才是即將被打的那一個。
“不過是你林家的一條狗,怎麽,還舍不得嗎?”
葉星哲已然失去了耐心:“林喻,你是不是慫了?還是不敢?那好,我來幫你!”
說完,他猛地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到林喻身邊奪走他手上的棒球棍。
兩三步走到賀東隅面前,抬起手臂之後,就要狠狠朝著賀東隅腿上砸去——
全程不過幾秒鍾的時間。
林喻看到了賀東隅頭頂的黑化值從55,一下子跳到了60。
又變成61、62、63,明顯還有上漲的跡象!
如果黑化值在這裡滿格,萬一賀東隅惱羞成怒的殺了葉星哲,再殃及池魚,把自己也滅口了怎麽辦?
林喻心裡一沉,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下意識做出了動作……
這大概是他從小到大反應最快的時刻。
當林喻回過神時,半個身子已經橫在了賀東隅和葉星哲中間。
因為他的舉動太過突然,葉星哲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
“梆——”的一聲。
棒球棍重重落在了林喻的腿彎處。
“——好痛!”
林喻慘叫一聲,腳下一軟,身體直直的朝地面上滑座了下去。
這時,有人托住了他的後背,才不至於讓他的屁股也跟著一起遭殃。
腿上的疼痛感漸漸襲來,林喻疼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葉星哲剛才那一下打中的位置,正是他之前假裝“受傷”的地方。
這下好了。
假傷成了真傷。
倒也稱得上是另一種程度的如願以償。
最起碼,他短時間內不用擔心葉星哲再叫他去打球了。
林喻在心底苦笑,也只有通過這種揶揄自己的方式,才能稍稍減輕一些腿部傳來的疼痛。
“快、快叫醫生!”葉星哲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門前,對著門外大喊一聲。
他之所以現在才反應過來,是因為剛才太過震驚,甚至到現在都還不願意接受自己打了林喻一棍子的事實。
他輸過賀東隅兩次,因為心裡的恨,那一下幾乎用盡了全力。
盡管最後一刻他稍稍收住了力道,卻還是沒能阻止棒球棍因慣性砸到了林喻的腿上。
而林喻現在之所以這麽痛苦,都是因為他被迫承受了本不該他承受的傷。
葉星哲把所有的一切都歸咎到了賀東隅的身上,怒火一經點燃,再也無法平息。
他雙目通紅,再度拿起手中的木棍,眼看就要砸向賀東隅的後背。
這時,躺在賀東隅懷裡的林喻瞧見這一幕,突然主動攀附上賀東隅的脖頸,稍一用力,將兩人的身體掉了個個,緊緊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葉星哲因為提前看清了林喻的動作,及時停下了高舉的手臂,目光中卻寫滿了難以置信。
“林喻,你、你瘋了嗎!為什麽要這麽做?”葉星哲瞪直了眼睛,磕磕絆絆道。
林喻剛才那一下動作太大,這下疼的動都動不了。
手臂軟趴趴的垂在胸前,聲音也有氣無力:“你也說了,他是我林家的人……就算要打,也只能我來打!”
林喻帶著哭腔說完這一句,已經難受得嘴唇都開始發紫。
他拽了拽賀東隅的衣袖,抬頭懇求道:“帶我走。”
話音剛落,林喻的雙腳就離了地。
賀東隅沒有片刻猶豫的抱著他往前走了幾步,卻在剛要走出門時,被門口的幾個保鏢攔下。
林喻疼得滿頭是汗,慘白著臉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扭頭對葉星哲道:“我要回家,你叫他們讓開。”
葉星哲垂頭望著地面,聽到林喻的話愣了愣,半天才回過神來,抬手做了個動作。
保鏢們接收到示意,立馬退向兩邊,給他們讓了路。
賀東隅面無表情的轉頭望了一眼陷入自責當中的人,又低眸看了眼林喻。
盡管他還沒有達成此行的目,跟葉星哲也還有帳要算。
但此時此刻,擺在他心裡第一位的,是懷中剛為自己擋了一棍子的人。
林喻又低低哀嚎了幾聲。
賀東隅回過神後,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的抱著他,離開了這間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