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場賽的好處就是, 邱聿下了賽場,就可以直接被送進醫務室進行治療,然後在完全與外界隔離的情況下回到宿舍。
慕飛白和杜塵又被勒令禁止靠近邱聿的房間了。
這也意味著, 明天前往爵然駐地城市的客場賽,邱聿肯定無法參加。
「沒關系,我們已經確定小組出線,就算明天打輸了也沒影響。」
慕飛白結束了賽後采訪,給邱聿發消息:「你別有壓力,也別看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評論文章,好好休息, 八強戰等你。」
自從夏季常規賽正式開賽, 比賽日的訓練就暫停了。大概是忽然多了些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邱聿發現,慕飛白越來越喜歡見縫插針地給他發信息了。除了遊戲和比賽, 有時候還會分享一些搞笑段子之類無營養的東西。
好像生怕他空閑下來, 就會去社交平台自我摧殘似的。
如今, 關於他的評價依舊褒貶不一, 粉絲陣營也極為混亂。
除了個別無腦誇和無腦黑, 有抵觸Oga選手的人, 又不得不承認他實力很強;有粉他戰鬥力的人,又擔憂他的性別會限制他的發展;有一邊罵他一邊嗑他顏值的;還有一邊為他加油一邊對鷹騎憤憤不平的……
總之——特別有趣。
對, 有趣。
邱聿看著那些分析文章和網友撕逼, 非但沒覺得困擾,反而忍不住想笑。
人性的複雜在關於他的話題上, 體現得淋漓盡致。
手環震了兩下, 又一條消息推送進來。
是許輕輕的信息:「你怎麽樣?還好嗎?我看到網上說的, 你在比賽場上突發情溢?」
從兩人分別搬離Oga公寓, 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許輕輕那邊又是搬家,又是開始跟民政局匹配的Alpha談戀愛,時間被擠佔了不少,而邱聿本就不是熱衷於主動維系友誼的性格,所以,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兩人聯系不算頻繁,隻偶爾發幾條信息。
好歹是來到這個世界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邱聿沒表現得太冷漠:
「嗯。」
「所以明天我不上場。」
許輕輕立刻回復了一連串:
「不上場就不上場,什麽都沒自己的身體重要。」
「網上有些人的話我看著都要氣死了!」
「憑什麽A和B不畏艱險迎難而上就值得驕傲,Oga不畏艱險迎難而上就是不自量力啊?!啊?憑什麽!!!」
還不等邱聿考慮好該怎麽回復,許輕輕又發來一個貓咪怒吼的表情。
接著道:「就連小陳都不理解你為什麽要這麽拚,還跟我吵了一架,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小陳,就是之前許輕輕正在談戀愛的匹配Alpha,據說人還不錯。
邱聿趕緊勸:「倒沒必要因為我的事拉黑小陳。」
許輕輕卻不認同:「這怎麽是你的事?這明明是三觀的事!他那樣說,不就是認為Oga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嗎?呵,就他,之前我情溢期拒絕他的約會邀請,他居然提議給我臨時標記……就這大Alpha主義,我還敢跟他繼續處嗎?這民政局匹配太不靠譜了!」
果然,還是那個小暴脾氣。
邱聿心下好笑:「我記得,你之前還勸我去民政局登記匹配呢?」
許輕輕:「千萬別!快逃!!!」
片刻,大概是覺得不夠嚴謹,又補了一條:「經過我一個月的考察,B級匹配度真的不靠譜,不過,要是有A級的你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邱聿堅持:「不考慮。」
許輕輕忍不住問:「那你們隊裡有兩個Alpha在,你真忍得住?」
邱聿:「為什麽會忍不住?」
許輕輕:「我就不行。要是在我情溢期前後有Alpha靠近,聞著他們身上殘留的味道我就老胡思亂想。小陳的信息素居然是我最喜歡的紅茶味,我每次情溢期前後幾天都不敢見他,生怕一個恍惚就答應他給我臨時標記了QAQ」
胡思亂想?
邱聿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但他很清楚那種思緒並非源於感情,而是信息素在作祟,在他強忍著情溢期躁動的時候見縫插針,在他腦海裡掀起一些毫無邏輯也毫無節操的幻想畫面。
但顯然沒有許輕輕說得那麽過分。
怎麽可能會忍不住?
見邱聿一直不回復,許輕輕的信息又發來:「嘿嘿,問你個問題?」
邱聿:「什麽?」
許輕輕:「網上傳言慕飛白的信息素是火焰的味道,是真的嗎?」
邱聿失笑:「假的。」
許輕輕:「啊,居然是假的!我之前還覺得好帥來著。」
卻也沒問慕飛白到底是什麽味道。
大概是話題打開的緣故,又或許是情溢還在身體裡躁動,邱聿的思緒飄飄忽忽轉了個彎——他想起上次慕飛白背著他的時候,充斥在他呼吸裡的那股辛熱的薑味,又慢慢與他在末世時喝過薑湯的記憶通感。
邱聿還記得那是一個滿天飛雪的凜冬,他的小隊受命前往北部山區修複一座重要的基站。山中變異獸聚集成群,餓得眼睛發紅,邱聿完成任務歸來的時候,原本的10人小隊只剩下他和另外兩名戰友,損失極為慘重。
然而,那時的他甚至感覺不到傷心,因為他整個人幾乎凍僵了,意識都有些渾渾噩噩。
直到駐扎在山下簡陋營地的小戰士慌忙給他端來一碗溫熱的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