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皺了皺眉,剛想問遠寧王看不看得出是什麽蛇,身邊的遠寧王突然大喝一聲:“小心!”
幾乎同時,白晝余光看見床榻被角裡,一個東西彈射而起,直衝自己撲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瑞王:老夫千裡送人頭的情誼,陛下可要記得呀。
這兩天比較忙,灰來灰去的~所以……
更新就雖然但是~我盡力。
第34章 王爺呢?
時間像是停止了,畫面定格在白晝眼前。
那是一條蛇,個頭不大,卻迅捷極了,至撲白晝的面門而來,須臾之間,他能清楚的看見蛇嘴裡的獠牙和猩紅的蛇信。
聞見撲面而來的一陣腥臭。
白晝閃躲不及,下意識用手去擋。但這蛇顯然是見血封喉的毒種……
眼看尖牙就要碰到白晝的手臂。它又在一瞬間就遠離了白晝的視線。
正是斯須刹那,遠寧王抄住了蛇尾,緊接著便聽見“砰”的一聲悶響,蛇頭被王爺狠狠摔在床柱上。
蛇摔蒙了,卻沒有死。
王爺阻止了舉著凳子要前來“補刀”的布戈,吩咐拿來提籠,把蛇裝了。
白晝驚魂未定,那蛇定是剛才咬完人,還在瑞王的被子裡,被他猛的一掀,掀翻到一邊裹起來了,脫困了自然要咬人的。
遠寧王見他這樣,問道:“傷到了嗎?”
看看救命恩人,白晝搖頭道:“多謝,”又瞥見提籠裡的蛇,問道,“要當寵物養嗎?”
王爺莞爾,道:“這只怕還真是誰的寵物。”
二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若非要將懷疑指向一個人,就該是彭奇。但終歸是懷疑而已,沒有絲毫實質證據。
若真的是他,這人背後怕不是桃花潭水深千尺,看不見邊,摸不到底,不知所謂。
一番驚魂,尋戍將軍被傳來時,已經過了許久。
要說這尋戍將軍,其實是刑部馴養的軍犬。白晝自從穿到書裡,知道刑部有軍犬,還特地觀摩過一次訓練,而後依照現實中看過相關軍犬馴養的書籍,書寫了一本薄冊子,雖然內容不多,卻都是精華,刑部官員看後大為驚歎。
未曾想,不多久就派上用場了。
軍犬一路尋著瑞王的氣息,到了南墨西堤。
自從這地界兒出了太監小吉發狂傷人傷畜的事件,就極少有宮人再來,白天冷清,晚上更是透出一股莫名的陰森。看哪裡都覺得是月色慘淡,獨照荒流。
水流旁,軍犬示警,吠了幾聲。
只見水旁碎石頭壘了一圈,中間的事物已經燒成灰燼。翻撥了幾下,只剩下幾片衣角尚存,看花色是瑞王爺的衣裳,不知是不是連先皇遺詔也跟著化作了一堆灰。
白晝眼前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隻覺得胸中有一股悶氣——自從穿書進來,他看似每一件事都痛快了,但到頭來細想,又不是那麽痛快。
總是有一股勢力和他暗中較量。
原以為是遠寧王,而今種種,讓他覺得不像。
想到這,他差人去了扶南,若禍頭當真是彭奇,如今雖不知他身在何處,但不能總是坐以待斃。
白晝密詔瑞王的貼身奴仆,問他知不知道王爺此次進都城到底是何事,那老奴說王爺此次出行前就總是在喝藥,身體該是不太好,但他又每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讓人進,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麽。
至於先皇遺詔,老奴猜測,王爺確實是隨身收著,因為自從進了都城,王爺更衣便親力親為,不願讓人伺候。
朝上,白晝隻得編出一套說辭,說禦花園內不知何時混入毒蛇,咬傷瑞王爺,王爺不治薨逝。
至於端淑郡主,則是給了安撫,但這又有什麽用呢。
依照《大堯戶律》,瑞王的兒子降襲了爵位,封為瑞康郡王,封地不變。
出了這種事,即便前朝最近尚算安寧,白晝依舊覺得心情悶悶的。
這日晚膳後,外面下了雨,淅淅瀝瀝的。
白晝倚在窗邊,隨意拿著一本書,翻了幾頁索然無味。
心思便又飄到遠寧王身上,這幾日他不知在忙什麽,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對於王爺陪伴在側,自己竟然已經如此習以為常了嗎?原主白景,又是如何淪陷於王爺的情意呢?
他覺得遠寧王對他其實沒做什麽,但好像又做了很多。
“王爺呢?”
布戈正望著院子裡被風雨掃落的春枝花瓣出神,聽見皇上發問了,立馬躬身答道:“王爺近幾天都是宿在禦藥房的丹廬裡,聽說幾乎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又不讓人擾,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麽。”
白晝想了想,道:“朕去看看,不用傳輿車。”
說著,他推開門,春雨的淒冷撲面而來,布戈忙給他披上一件裘氅,撐開傘跟著。
自禦書房到丹廬,有一條極近的小路,路兩旁種滿了杏花,一下雨,頗有杏雨霏霏的意境。
白晝走得很慢,他骨子裡也是風雅的,漫步在細雨裡,濕潤又清新的空氣吸入鼻腔,潤進肺裡,很舒服。
只不過杏花潤雨謝枝頭,芳華太匆匆。
略增了點惆悵。
這個點兒,禦藥房太醫們已經下了值,只有當班的兩人,點著一盞幽燈。白晝沒驚動,悄悄繞過前堂,轉到側面丹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