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白晝不甘心,讓陳星寧帶龍武軍在顧桓府上掘地三尺,還真挖出一條密道。只可惜,顧桓背後的勢力做事算得上滴水不漏,早在混亂中,幾顆雷火彈,炸塌了地道,從此線索斷送。
看來王爺帶他來此,不是嘴上說的新居沾龍氣那麽簡單。白晝也就安靜的看他,等他的下文。
王爺指著圖紙,道:“圖上這幾處標注的地界兒,都是出自前朝的同一位匠師之手,更有意思的是,我找人看了,顧桓府中的地道,與地上的建築,無論從建造特性而言,還是從建造時間去看,都不是後來才修建的。”
這一發現,足以讓白晝駭然。
若是順著這個思路去想,朝月城,也是前朝的都城,這是……前朝的王室,修建過一組四通八達的地下通路嗎?
“這裡呢,有沒有發現密道的入口?”
遠寧王搖頭笑了,道:“暫時沒有發現,今兒我也是第一次進來,之前都是千祿張羅著打掃,這是新得的宅子,可連煞神還都沒崩過呢。”
果然只有花廳裡透出些暖黃的微光,其他屋子還都黑漆漆的。
白晝又打量近前的園子,顯然,千祿從前在南墨西堤上工,打理園子,是把好手,又跟了遠寧王些日子,深知他的喜好。
小宅的花園不大,卻處處透著精巧用心,單說地上小簇小簇的種了迷迭香,夏日裡幽香陣陣,醒神又驅蟲,就非常有心意了。
正想誇千祿兩句,忽然一旁玉人一聲斷喝:“什麽人!”
把白晝嚇了一跳。
只是情況緊急,玉人也顧不得許多,獵豹一樣撲出去。
就著燈火,只見少年手腕一翻,短刀便已經握在手裡,明晃晃的反射著四下燭火的光輝。
看他直衝的方位,一個黑影飛快的隱沒入樹叢的暗影裡。
遠寧王一把拉住白晝,把他掩在身後,向玉人道:“當心。”
玉人低聲應:“放心!”
身形沒入樹影深沉處,草木搖晃聲音散亂,想來是已經交手了。
千祿此時還是機靈的,高喝道:“抓賊!”院子裡本來值守的幾名家奴,慌忙趕來。沒本事上手,起碼能給玉人照亮。
動手那二人離得遠,白晝所在的位置,隻隱約可見黑影是個身著灰衣的人。
武術,風格各異,有開闔大氣的,也有柔繆行雲的,可這灰衣人的功夫,即便在白晝基本不會武功的人來看,都覺得怪異無比。
玉人與其說是在與人打鬥,更不如說像是在鬥困獸。那人飛撲抓拽,每一招都像幻化自不同的野獸,像猿猴、像餓狼、又像毒蛇。
可那人武功極高,招式太過詭異,玉人這樣的身手,竟然逐漸落了下風,眼看險象環生。
遠寧王當然不放心把白晝留在原地,自己前去助戰,他在懷裡隨便一摸,撚出一隻藥瓶,甩手而出,一陣破風聲響,小藥瓶轉眼便向那人飛去。
那人顯然是沒料到還有個在一旁下黑手的,眼看有東西向自己飛來,低低罵了一句,不躲不閃,伸掌便劈。
他手裡並沒見有什麽兵刃,可只聽“嗆——”一聲輕響,藥瓶被他一劈為二。
刹那間,瓶子裡的藥粉撲散而出。
一時間,煙霧彌漫,玉人和他都籠在一片粉塵裡。
遠寧王緊跟著低聲喝道:“退開!”
玉人與王爺默契至極,瞬間閃身躍開數尺。幾乎同時,一塊火石像流星一樣,墜入那片彌蒙中。
片刻的安寂之後“呼——”的一下,每一粒粉塵都像被賦予了生命,劇烈的燃燒起來。
那人頭上身上都沾染上不少藥粉,瞬間變成一個火人。
遠寧王還有後手,扯下自己腰間玉佩,玉佩夾著勁風,向那人膻中穴飛去。
這一下,王爺幾乎用了全力。
要說那人是條漢子,即便藥粉只是覆蓋在他衣衫頭髮表面,燒不長久,但只是一瞬間的灼熱掠過皮膚,就足以讓人崩潰。更不用說,他的毛發已經被燎焦了。
這般要命的當口,他還能注意到王爺的玉佩。
可依舊是難以顧全,身子隻側開數寸避開了膻中要害,終於隨著一聲悶哼,趔趄著向後摔去,嘶喊出一句聽不懂的外族話。
在場幾人面面相覷,千祿大喊道:“有雷火彈!”
遠寧王瞬間做出反應,合身撲向白晝,把他撲到在地,護在懷裡。
星火間,便是一聲動天徹地的悶響,樹枝震顫,鳥驚飛。
一聲之後接二連三。
像地震一樣,仿佛地下有頭巨獸蘇醒了,叫囂著沉寂已久的憤怒,狂躁著,暴虐著。
白晝隻覺得耳朵要聾了,他微張開嘴巴,抵消巨響對耳膜的衝擊。
那顆本就脆弱的心臟被巨大的響聲揉虐著,每一聲炸響,都讓他的心臟像被巨大的錘子重擊,心臟想要逃,又無處可躲,要衝破胸膛,慌悚無比,難受得幾乎要失去意識。
他隻得緊緊的抓著王爺的衣襟,好像能從他的懷裡汲取些許力量。
遠寧王能感受到他的無助,緊緊的抱著他,把他護在胸前。
作者有話要說:
白晝:完了,BabiQ了,完了。
簡嵐鳶:別慌,接觸必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