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過了這一波,顧淵輕吐了口氣。
額頭抵著傅笙肩膀慢悠悠地轉頭,顧淵盯著他傅二舅堪稱優越的下頜線回了兩格血,腔調懶懶地繼續跟他傅二舅來勁:“小舅,你想讓我擺什麽姿勢挨揍啊?”
顧淵自以為成功掩飾住了他差點現場翻車把撩騷變耍流氓的窘境。
殊不知那一聲悶哼的小尾巴,已經卷著鼻音飄進了傅笙的耳朵裡。
傅笙到底年長顧淵十歲,是一位成熟的男性,經歷過青春期,知道正處在這個階段的男孩子有多麽“易燃易爆”,更知道被“點著”了的男孩什麽樣。
光聽音兒,也知道小孩是怎麽個情況了。
傅笙好氣又好笑,又有點心軟。
他是真的沒想到他對顧家小孩的吸引力竟然會有這麽大。
傅笙輕歎口氣。
微微偏頭,下巴若即若離地蹭過小孩飽滿的額頭,垂眸看著賴在他肩頭,被春情把眼尾都染紅了的顧家小孩,溫聲警告:“顧淵,你收斂點兒。”
get到傅二舅這聲警告裡暗含的、不同以往的一絲溫柔,顧淵瞬間得寸進尺,仰起頭用腦門蹭傅笙的胡茬,含著笑撒嬌:“誰讓小舅總讓我把持不住嘛!”
這小孩真是……
但凡池昱敢跟他這樣油鹽不進,他打斷他的腿。
可這小孩是顧家的,別說打折腿,在肉厚的地方抽上一巴掌都是失禮的,但身為長輩,也不可能縱容小孩繼續胡鬧下去。
傅笙垂眸跟小孩對視了一瞬,硬起心腸,慢條斯理地抬起手,搭在顧家小孩的腰上,用力一壓,把顧家小孩嚴絲合縫的貼在自己身上。
說不了,打不得,就直接“誅心”。
!!!
翻車來的猝不及防,社死只在一瞬間。
顧淵一張臉瞬間爆紅,攥著傅笙領帶的手僵硬地按在他傅二舅身上,已經無心再敲他傅二舅的金剛石鴕鳥蛋殼,隻想趕緊推開傅二舅,退到社交距離緩一緩。
然而,傅二舅不做人,手牢牢地按在他腰上,他“解脫”不得。
顧淵欲哭無淚,按著傅笙的胸肌,下意識地扣緊手指,期期艾艾:“小、小舅……”
顧家小孩心臟真是有夠大的,社死都不忘跟他耍流氓。
傅笙垂眼看著顧淵,攥住顧淵的腕子,一點一點拉離在他胸前作祟的爪子,似笑非笑:“顧淵,別逼我跟你動粗。”
顧淵:“……”
他說他只是把傅二舅的胸大肌當成牆摳了,並不是耍流氓,傅二舅能信他麽?
就他那些撩天撩地的“前科”,就他現在這“社死十級”的狀態,實在沒有什麽說服力。
或者,他給傅二舅哭一個?
不不不!猛一決不能哭著上位!
顧淵動動被傅笙攥得生疼的手腕,瞬間覺得猛一可以戰略性先裝一波可憐:“小舅,疼。”
傅笙揚眉。
垂眸看著小孩眼裡汪著的,要掉不掉的淚珠,拇指指腹撚過細嫩的肉皮子,挪開半寸,露出半截紅印子——顯然是他剛攥出來的。
他可真沒怎麽使勁,竟然就紅成這樣,這小孩肉皮子也是忒嫩。
還怕疼。
又作又嬌氣,心大膽子大。
怎麽就沾上了這麽一個小麻煩精呢?都怪顧池不做人。
傅笙松了手勁兒,放開顧·易碎品·淵,後退一步,端著長輩范兒,警告:“再作妖哭也不饒你了。”
他沒哭。
就是疼一點眼裡就水多。
顧淵眨眨眼,眼裡汪著的水染濕睫毛,輸人不輸陣:“淨扯,小孩子才會哭。”言外之意,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可能哭。
當然,顧淵還有一句心裡話:我隻想把你弄哭。
人還沒搞到手,他沒膽兒說。
眼睫毛上的淚珠迎著落日余暉都能折射出兩道小彩虹了,還嘴硬呢。
傅笙低笑,視線意味深長地在顧淵中三路轉了一圈,著落在那雙汪著水的眼上,不鹹不淡地說:“哦,圓圓小朋友。”
“小”字的讀音格外重。
顧淵:“……”
就不能細想,想細了都是深意。
傅二舅怎麽就這麽狗,端得姿態那麽正經,暗戳戳跟他耍葷腔。
他就算敢頂著社死十級的debuff,開口要求跟傅二舅比大小用事實說話,也隻、會、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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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揚起下巴,姿態端得高高的,審視傅笙:“小舅。”
傅笙揚眉。
顧淵冷笑:“我生氣了!”
宣告完,顧淵轉身上車,重重地甩上車門。
車門撞擊車身,“砰!”的一聲,震得隔壁車位上的車哇哇直叫。
這是……
真生氣了?
不期然想起顧家小孩紅紅的眼眶,傅笙不禁有點自責——青春期的小朋友自尊心都格外強,他剛才似乎有點過分,傷到小朋友的自尊了。
傅笙輕歎。
要給這麽個小麻煩精當個稱職的舅舅,可真難。
傅笙屈指敲敲車窗:“顧淵?”
顧淵癱在駕駛座上,早沒了剛才宣告生氣時那勁勁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