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攏起散落的發絲,重新扎了一把腦後的小揪揪,抬手間藏起了平直的肩頭,露出了一截纖細白嫩的腰。
真細,真白。
傅笙禮貌的收回視線,撚著指腹沉默了一瞬,跟顧池說:“你這個堂弟看上去恢復的不錯。”
“能恢復的不好嗎?這臭小子會賣慘又會賣乖,把老爺子哄得樂呵著呢!”顧池抬手指顧淵,板著臉警告他老實點別作妖,說出來的話卻帶著笑意,“你是沒看見,臭小子出院以後,蒼白著臉往老爺子跟前兒一站,可憐兮兮的一聲‘爺爺,我想你了’說出來,老爺子心疼得眼淚兒都快掉下來了,現在對他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了。”
顧家這個小孩,他今天算是第二次見。
傅笙很難想象趴在欄杆上這個仿佛每個細胞裡都洋溢著“撩”字的小孩,撒嬌裝可憐會是什麽樣子。
那小孩還在露台上叫魂兒似的喊著“小哥哥”。
一會是“小哥哥,你看看我呀!”
一會問“小哥哥你是害羞了嗎?”
一會又唱“樹下的哥哥你看過來,看過來……”
傅笙忍不住抬頭又看向顧淵。
得到他的回應,懶洋洋地趴在圍欄上的小孩兒立馬來勁了,十分熱情奔放地送他了一個飛吻。
傅笙:“……”就挺欠的。
傅笙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叼了根兒煙,揶揄忍著笑嚇唬那小孩兒老同學:“別光打假把式,你倒是動點真格的。”
顧池故意伸手去拿傅笙叼在嘴裡的煙。
傅笙微微後仰,躲開顧池的手,把煙盒拋給了顧池。
顧池嗤笑一聲,笑傅笙一直以來的臭講究。
高中那會兒晏瑜他們仨窩在出租屋裡通宵搭建雲霧平台,他跟晏瑜水杯能混用,煙癮犯了從對方嘴裡薅過來就抽,就傅笙講究的不行。
熬通宵敲鍵盤搞得像是參加夜宴,熬一宿衣服依然板板正正的,他的水杯、他嘴裡的煙那是碰都別想碰。
顧池拿了根煙,把煙盒還給傅笙:“傅二哥,你別光打扮得人模狗樣的,也真做個人。顧淵肚子上的疤還帶著熱乎氣兒呢,你也好意思拱火叫我去收拾他?”
傅笙給顧池點著煙,眼尾余光斜飛三樓露台上不安分的小孩:“就這樣的,我沒動手收拾他已經是修身養性了。”
顧池:“……”簡直無言以對。
調戲到傅笙頭上,還能活蹦亂跳繼續作死的,顧淵也算是頭一份兒了。
顧淵這是膽子跟著色膽瘋長,他再三警告,那臭小子還是在露台上堅持不懈地對著傅笙撩騷。
顧池手有點癢,也有點擔心傅·修身養性·笙破功,趁勢順著傅笙的話茬道:“修身養性好啊,傅二哥你一定要堅持住,別跟晏瑜似的,拿了正經‘牌照’,越發流氓了。”
傅笙意味深長地盯了顧池一眼,曼聲道:“放心,那好歹也是我外甥的好哥們兒,我這當舅舅的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草,一種植物。
顧池十分懷疑傅笙這老狗在趁機佔他大輩兒,但是並沒有證據。
顧池抱著胸,咬著煙,斜睨著傅笙哼笑:“那您這位當舅舅的可要好好當一當,在郾都多照顧照顧我們家圓圓。”
他二姐叫他照顧那小孩,傅笙不意外,但是他這位以前提起弟弟就是一副恨鐵不成鋼嘴臉的老同學這麽說,就有點意外了。
傅笙饒有興趣地問老同學:“顧三,你不太對勁兒,以前可沒見你對你哪個弟弟上過心。”
那是因為以前那些弟弟都不可愛。
顧池絕不承認他是被顧淵征服了胃,激活了他深埋心底的弟控心:“圓圓這次回來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比以前懂事了,也長腦子了……”
顧池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笑著炫耀,“還不像以前那麽怕我了。”
就變得挺招人待見了唄。
傅笙對顧淵的變化並不感興趣,見老同學心情好,就順嘴恭喜了一聲:“恭喜,你總算有機會過一把好哥哥的癮了。”
顧池未置可否,但眼尾抑製不住的笑意出賣了他的好心情。
揚起下巴,朝著還在露台上對傅笙唱情歌唱個沒完的顧淵不疼不癢地威脅了一句:“回來再收拾你。”,顧池建議傅笙:“回我書房聊?”
情歌背景音實在太有存在感,確實沒法好好談合作細節。
傅笙往露台上瞥了一眼,曼聲應道:“也好,書房裡能清靜點。”嫌棄之意不要太明顯。
顧池就不樂意了:“圓圓唱的挺好聽的。”
傅笙嫌棄:“聒噪的很。”
顧池掐了煙,笑罵:“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情,活該你注孤生。”
傅笙聳肩,邁著大長腿往顧池住的那棟別墅走:“一個小孩兒能有什麽風情?你又想讓我解我外甥的竹馬什麽風情?”
顧池:“……”他竟無言以對。
顧池指著顧淵,示意他閉嘴,抬腳跟上傅笙:“那正好。”
顧淵:“……”
顧淵看著並肩走遠的兩個人,簡直不敢置信——走了!竟然就、這、麽、走、了!合著他唱半天情歌,撩半天騷,就只收獲了他堂哥的一串警告,他撩的那個小哥哥竟然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